在将五条悟等人送离实验室之后,阿贝多老师陷入了沉思。
虽说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刚刚经历的力量测试的学生们很难静下心来欣赏枯燥的学术知识,但即使是这样,也丝毫不妨碍阿贝多对咒术高专的教学课程提出质疑。
虽然这个质疑早就存在,但如此直观面对还是头一回。
“我看了高专的课程表,上面占比最多的是理论实践模拟课以及咒术历史,其中思想道德课程也包含在历史教学里。”
阿贝多把装着真人断手的容器扶正,随后再打开一个硕大的玻璃器皿,往里面灌满浅色的溶液,“不过课表其实并没有什么参考价值,高专学生出任务的频率非常高,普通学生一个月最少一到两次,而五条悟和夏油杰这种程度的咒术师甚至能达到一星期一到两次。”
“所以这大概就是他们对数学计算一窍不通的原因?”温迪坐在一张空桌子上晃着腿,眼睁睁地看着阿贝多把阿贝花塞进容器并盖上盖子,“不过你的实验专业性本来就很强,他们听不懂推理过程应该也正常吧。”
“不,这个年龄还不会求导一点也不正常。”
阿贝多摇摇头,摊开一个全新的本子开始攥抄数学公式,“三个学生里没有一个真正掌握求导的方法,五条悟不谈,他的六眼相当于全能分析仪器,能理解这些公式我并不意外。家入小姐她的主要专业是医学方面,但夏油杰……”
阿贝多话没说完,不过剩下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温迪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他活了好几千年也依旧不会做数学题。
“这不一样。”阿贝多看得出来温迪心里在想什么。
“您的职业定位和他们完全不同。”阿贝多给腌制阿贝花的容器加上隔音罩子,防止它半夜三更大声尖叫吵得其他人睡不着觉,“您的生命无穷无尽,而现在更是可以任意选择自己想要生活的方式和职业。但五条悟他们不同,他们的教育和技能让他们只能成为一个咒术师。”
“不过这句话并不准确,抛开一切外在因素和责任不谈,如果不去做咒术师,家入小姐可以成为一名医生;五条悟就更不必说,他的家族足够让他一辈子衣食无忧。”
阿贝多停下手里的工作,走到窗前往下看,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那三个学生勾肩搭背地从楼下走去。五条悟似乎讲了什么笑话,让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一起去扯他的头发。
“可夏油杰他能干什么呢?还有今天新来的那两个学生,如果不当咒术师的话,那么……”
“一切必须从头学起,重新掌握一门在这个世界的生存技能,对于生命本来就很短暂的人类而言,这可谓是一件相当辛苦且耗费时间的事了。”
“不要想那么久远的事啊。”
温迪打断了阿贝多的话,“顺应自然的发展就好,如果这种教学模式确实存在大型的漏洞,那随着时间的流逝自然会彻底崩溃。在这种情况下用外力干涉让这个崩溃点提前或延后都未必是好事。”
“慢慢来吧,不要着急,着急可是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
阿贝多没说话,只是看了眼缩在墙角,妄图把自己和墙壁融为一体的阿贝夕,表情若有所思。
“好啦!”温迪从桌上跳下来,整个身体舒展开来,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我去给旅行者写封信,等武器送来之后可能还要麻烦无所不能的阿贝多老师帮忙附魔。”
“可以,刚好我也打算研究一下提瓦特大陆武器和咒力的兼容性。”阿贝多将温迪送到门口,并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段时间我可能有些忙,这几句话可能会让您感到唠叨,但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强调一下。”
“温迪阁下,请不要再给阿贝花喂酒了,一滴都不行。”
“好的好的!!”温迪双手举过头做投降状,“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啦。”
………
“现在我们来聊聊你的事。”
阿贝多将温迪送出去之后便站在门口,他的后背朝着阿贝夕,导致阿贝夕完全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种奇怪的想法,但不得不说,你今天做的事确实对我造成了小小的麻烦。”
阿贝夕继续缩在墙角装蘑菇。
在亲眼目睹了阿贝花被泡进“福尔马林”的全过程之后,阿贝夕就感觉人生一阵绝望。他严重怀疑阿贝多现在还愿意和自己扯两句,其原因只是因为暂时找不到能装地下他的容器。
“不过事后我也思考了一下,我对待你的态度可能一直有问题。”阿贝多语气一转,转过身走到阿贝夕面前对他伸出手,“一昧压抑并不能得到好的结局,就像温迪说的那样——”
“我应该让你自己做出选择,而不是我自己给你安排道路。”
“你在开什么玩笑?”阿贝夕讽刺道,哪怕他心知肚明自己打不过阿贝多,但这并不妨碍他用语言刺他一下,“你以为你是什么?圣人还是神明?如果这样当初尘世七执政就应该有个你的位置。”
面对挑衅阿贝多似乎并不生气,见阿贝夕没有起来的意思也就任由他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