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来说:“不是,”不等周语再问,主动解释,“我去买东西。”眼睛往下瞟,她手指细长,那只草戒指不在上面。
田间路窄,两人牵着手不好走,顾来放开她。身后女人问:“满叔是你亲戚?”
“是我爸生前的朋友。”
又走几步,周语跳过一条沟,随口问:“他家几个孩子?”
“他没成家,没孩子。”
话音刚落,一个中年男人,佝偻着背,提着茶色水壶,站在路口看着二人。
顾来喊了声,“满叔。”
满叔四十来岁,打赤脚,直不起腰,身子异形佝偻。因驼背严重,他只到周语肩头高,满脸横肉,没甚表情,不冷不热的邀请二人进屋喝水。
沿简陋的石板踏入院子,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高处,掂脚张望,身边卧一只白狗。
满叔喊了声:“妈,顾二娃来了。”
顾来喊:“满婆。”
老人已是古稀之年,牙齿漏风,口齿不清。好在身子硬朗,爬坡上坎不成问题。
见到顾来她显得高兴,巍巍走前面带路。
满婆与顾来说话,隔三差五回头看周语,然后对顾来竖拇指。家里来了生人,白狗很激动,上蹿下跳,在周语脚边夹着尾巴东嗅西闻。接连几只蜜蜂,嗡嗡的在头上绕。
院子铺满谷粒,扑面的热浪夹着谷香。几人从边上绕道走,经过一扇小窗户,里面传来铁器磨地声。
周语往里看一眼,玻璃反光,看不清。她用手捂住眼睛周围凑近了看,窗户里面猛的出现一双眼睛,布满血丝,大如铜铃,惊恐的瞪着自己。
饶是周语胆子大,冷不丁的,也吓一跳,后退半步。
屋里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叫:“放我出去!你们这群恶霸!土匪!你们全家不得好死!”铁链拖地,尖叫一声比一声狂躁。
周语问:“她是谁。”
满婆说:“你满叔的媳妇,烧坏了脑子发了狂,妹儿你别靠近了,当心她抓你。”
周语问:“为什么用铁链栓她?”
满婆说:“不栓不行啊,上回启民的闺女从窗口路过,头发都被扯掉一块。”
满叔突然回头看周语一眼,皮笑肉不笑的对顾来说,“二娃,你这娘们好闲事,得好好管管。”
对方是长者,平日里三节两寿也有个往来。顾来没吱声。
满婆立即站出来打圆场,“二娃,你叔说话就是这样,直来直去,你别往心里去!走,走,屋里头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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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周语二人是客,坐凉板沙发,满家母子是主,坐矮凳。
沙发旁边的四方桌上,摆一个十来寸的长虹牌小彩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