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他们的儿子李皓刚满六个月。小家伙长得讨喜,一逗便咯咯的笑。
他也舍得。
飞机划破蓝天,helen带着李皓飞向地球彼岸。
一个人一旦在鬼门关转过一个圈,就会变得特别贪生怕死。
周语欠李季的,又何止130万。
她听从了他的安排。
周语背负着小三的骂名,名正言顺的在李季的四合院里住了下来。
四合院方方正正,像个大龛,一住就是七年。
期间李季对她一如既往的相敬如宾。温情与距离,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他对她关爱照顾,可说是无微不至。在外人眼里这就是相濡以沫的爱情了。
但周语知道,这不是,爱不是这样。
她分不清他们的关系,她问他,他只说是亲人。
或者他只是秉着一腔信佛之人共有的慈悲吧。单纯的想要拯救这个做错事后,怅惘无措的学生,确实无关风月。
这种现状,周语几乎就要习惯了。她甚至自我宽慰:好死不如赖活着,这辈子就这样吧,也没什么不好。
时间这把杀猪刀最残暴的地方,不是割坏了容颜,而是放掉了体内鲜艳的血液,使你原本浓墨重彩的生活态度,逐渐变得惨淡而苍白。
但是周语万没想到,七年之后,她早已涌不起波浪的池子里,被一只秧鸡搅得天翻地覆。
往事如烟,时隔七年回想起来,仍觉得缥缥缈缈不尽真实,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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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那年春节过得晚,年关岁暮时,阳历已是二月中旬,但迎春还尚早。
顾来慢慢走在街上,没有去处。
重庆的街头到处都是浓妆艳抹。他坐在步行街挂满彩灯的桉树下,形只影单。
兜里还剩仅有的两百块钱,城市里没有一百以下的夜景房,城市里200元除了吃几顿快餐,什么都干不了。
他想回家,但他没想过就这么回家。
他将几个衣兜摸了个遍,掏出所有的钱数了数。望了会儿彩灯,看了会儿人群。他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没接受主任给的八百块散伙费。
下午主任电话叫顾来过去一趟,尾巴尖还凑上来讨好:“大过年的,八成是要跟你谈年终奖的事情!到时候请客哟!”
主任没提年终奖。
主任先是由作风问题,和不正当男女关系对他进行一通批评。顾来一直低着头没说话,直到主任说出那句:“明天不用来了,你走吧。”
他才抬头看他。
顾来并没转正,甚至连解聘书都不用签。
顾来怔怔的看着他,什么也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