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声生生卡住。
哪不对劲……
有点印象……
依稀仿佛……
那是很久以前了。
恰巧电话那头,男人加了一句,“我们说好的呀。”
画面越来越清晰。
一出场就是漫天卷地的红,火辣喜庆……
周语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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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儿的鞭炮够劲!”
“你不怕?”
“怕什么,越响越热闹!你们平常也放吗?”
“红白喜事和除夕夜才放。”
“那等除夕再来几串!”
“嗯。”
“要最大最响的!”
“好。”
那天她穿着大红色的婚礼服,喜气明艳。
她在那天嫁给了他。
几乎是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当圣旨一样供奉在心上。
重庆痴等半年,他碍于她的不便,从没主动找过她。他只在除夕夜里,买了几挂鞭炮,为实现她当初的戏言……
周语沉默的空当,顾来还在电话那边说:“我不着急,你忙完了再过来,我都在这儿……”七七八八说个地址。
周语的心,塌进去一个洞。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道:“滚滚滚!滚回你们山里去!”
喊完之后,她就挂上。
她在原地站立不动,胸口堵死,提不上气。
抬手抚额,湿了一手。
一转身,李季一言不发站在阴影里。
窗外的霓虹打在他头上脸上,一尘不染的衬衫上。颜色蓝黄不定,变幻莫测。
周语受到惊吓,火气一股脑涌上来,索性豁出去,指着面前的人发泄:“靠!偷听有意思?”
是破罐子破摔的决绝。
李季太极打得好,李季眉头都没皱一皱,一如既往的温和:“外套也不穿,”风衣披在她肩上,“外面冷,进去吧。”
周语站立不动,冷风股股吹打,决裂的火苗还没成形便又夭折。
她穿过他的身子,不知看向何处。
良久之后,周语揉着眉心,萎靡道:“我想多呆会儿,你先进去。”
李季意味深长的拍了拍她的肩,进去了。
顾来等了一个通夜,周语当然没去找他。
他像个雕塑,四肢僵硬的坐在一颗黄葛树下,一头一肩的炮竹屑,像浸了一身的血。
旁边花坛上蜷缩着一个流浪汉,军大衣千疮百孔,露出肮脏的棉絮,怀里抱着竹棍。裹成一只不能动弹的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