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都县,张杨已经得知刘芒即将发兵来攻的消息。
这一次,张杨没有慌。确切的说,他已经绝望了。
上党郡一十三县,只剩两城。近万兵马,仅剩千余人。根本无法抵挡如虎狼般扑来的刘芒。
唯一的希望是,曾经的盟主袁绍发来救兵。
可是,张杨再一次失望了。
袁绍忙于准备和公孙瓒的决战,根本无心管上党的事。两战井陉,冀州吃了大亏。袁绍为避免和公孙瓒、刘芒两边开战,竟采取了绥靖政策。
呼吁刘芒和张杨保持克制,却没采取任何抑制刘芒的举措。只在太行山东侧,近邻上党的涉县加派了兵马,防止太原军进攻冀州。
张杨没指望袁绍能派来救兵,但他没想到,袁绍竟然连个容身之所都没给自己提供。袁绍只是劝说张杨,以和为贵,在上党和刘芒好好相处。
张杨想哭,还想骂人。
他倒是想在上党和刘芒和平共处,可是人家刘芒能同意吗?
张杨视袁绍为盟主,而这位盟主,已经把自己当成弃子。
倒是曹操的来信,多多少少有些建设性。曹操告诉张杨,别和刘芒硬抗了。那小子,连袁本初都敢叫板,何况你张稚叔。你斗不过他的,还是趁早跑吧。
曹操的建议,可谓是近一段时间来,张杨听到的,最暖心的话了……
跑,唯一出路。
可是,往哪跑呢?
高都,地处上党最南端。从这里,有两条路可逃出上党。一个是出西南方向的箕关,进入河东。一个是出南面的太行陉,进入司隶河内郡。
刘芒的先锋部队,已逼近高都。张杨手下,仅剩三百余宿卫及独眼虎马劲的一千兵马。顽抗是找死,张杨率部南逃。
前面就是岔路口。
“张公。走箕关还是太行陉?”
“出太行陉吧,先进入河内,再作打算……”
“不可!”马劲突然纵马拦住队伍去路。“走箕关!”
“箕关?”
走箕关,只能通往河东。刘芒夺取上党后。必然会进军河东。那里不是避难容身之地啊。
张杨苦笑:“马将军,河东去不得,还是出太行陉,去河内吧。”
“不可!”
马劲的语气不对啊!
这哪里是属下在和主公说话,分明是在下命令!
张杨心中一凛。抬头看。马劲面貌本就阴冷,因被斛律光射瞎一只眼睛,更添了几分凶狠之气。
张杨慌了。“马劲,你意欲何为?”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给太守指一条明路。”
“明路?”张杨从马劲的表情中,已经看透其内心,“马劲,你是要挟持张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