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哥有些疑惑的问着尚雪臣,尚雪臣仍自顾自的说着话,“还有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对不起。”
“他?到底谁和谁啊?”
尚雪臣垂下了头,“有一个带大我的人,对我很好。可是我误会他很多年也曾经在心里偷偷恨过他。只是到现在才明白是我错了,可他已经不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抱歉,抱歉误会他,抱歉怪过他。”
周哥看着他,伸手拍着他的背,告诉他,“我从前养过一只兔子。我妈总不准我养,养兔子的时候还总嫌弃兔子到处拉屎,抽着扫帚就要打兔子。后来兔子死了,我以为是我妈把兔子给打死的,不和她说话了好多天。后来才知道原来是我喂兔子的叶子上有水,所以兔子吃了拉稀死的。我知道之后,既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没有和我妈说对不起,因为觉得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和我妈说是我错怪她了。等到老师布置作业让写一篇作文,我就把这件事给写进去了,谁知道还得奖了。我妈来开家长会看到了,回家的路上告诉我,其实她一点都没在意这件事。因为我是她的儿子,所以不必这么计较。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吗?”
尚雪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周哥,“这说明兔子该恨的人应该是你?”
周哥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这说明如果你是那个人带大的,他其实也不会去怪你。因为不必计较,这对他来说没什么,我想他大概看着你健康快乐就好。”
尚雪臣笑了笑,“我小的时候他确实和我说过这些话。他说要我好好念书,做一个快乐的普通人。”
“他既然都这么和你说了,那他一定就不会和你这么斤斤计较,因为天下用心带过小孩的人都会这么想。”
“天下用心带过小孩的人都会这么想?”尚雪臣又看着杂志图上的那双红色高跟鞋出了会儿神。周哥不敢催他,尚雪臣回过神之后,看一眼手心的几粒药,捂嘴仰头把药吃尽了。
周哥看着他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才舒出一口气,起身说着,“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把床铺一下。吃了药正好睡一觉,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尚雪臣点了点头,“嗯。”他重复着周哥的话,“睡醒就什么都好了。”
餐厅里擦着桌子的袁立安停下手里的动作扭头看一眼客厅里坐着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季书平到公司的时候确实是迟到了,只是经过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却没看到周媛的办公桌上有人。季书平停下了脚步,手在周媛办公桌上敲了两下就立马有人上来,他问道,“周媛人呢?”
“刚刚好像还在呢,可能是去楼下送资料了吧。”
季书平看一眼说话不清不楚的人,那人被季书平看这么一眼身子打了下抖,咽一下口水又继续说着,“有客人在会议室里等您。”
“客人?”季书平凝了眉,公司明明已经在做转手清算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他怎么又多出了一个来拜访的客人?他冲告诉自己的人摆了摆手,“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季书平进到会议室的时候,看见桌边坐着的人先是扭头看一眼门后再把门关上反锁住。等确认严密之后,他才回头问着邵霁,“你怎么会找到我公司来?”
邵霁抬头看他一眼,“我想要谈条件当然是要找一个正式点的场合了。我的身份现在还没对外公开,正式点的场合当然只能到你这里来。”
季书平走到会议桌边拉开椅子坐下,“条件?哼,我和你有什么条件好谈的。”
邵霁冷冷看他一眼,“如果不是想和我谈些条件又怎么会故意引我怀疑起我妈?”
季书平双手交握搁在桌面上,邵霁看到皱了一下眉,他有些紧张的咽一下口水,因为他知道这是季书平要出击的预示动作。
“你不说明自己的来意,我想我们没的谈。”
邵霁攥紧了拳头,“先说你的目的。”
季书平冲他扯一下嘴角,身子后仰靠上了椅背,一抬手轻描淡写的说着,“好走,不送。”
邵霁攥紧了的指尖开始泛白,最后他松开了拳头开了口,“我想知道他怎么了。”
“他?”
“我哥。”
“你哥?”季书平坐直了身体紧紧盯住了邵霁,“做人不能太贪心。我想你妈懂得这个道理,所以选了邵氏而不去见他。你也该懂。”
邵霁抿一下唇,“难道我就该不能有温馨的亲情吗?”
“对!”季书平肯定的告诉他,“你就不该有所谓的温馨。为什么呢?因为你姓邵,邵陵从前在邵家的处境我想你都该听过。邵家哪里会有所谓的亲情。邵老爷没有,董事长没有,邵陵没有,你也理所应当的没有。”
“那你呢?你也没有吗?”邵霁反问着季书平。
季书平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卸下了攻击,垂着眼睛告诉对面人,“我有的,我都给了他了。”
邵霁跟着他垂下了眼眸,“说吧,什么条件?”
“我要邵夫人和董事长的合作瓦解,我要将来季氏和邵氏互相挟制着对方。”
听到这话邵霁皱了眉,一脸严肃的抬头看着他,“那我将来上位,可是少了一方势力的支持来帮我说服董事局里的老顽固。”
季书平笑一下,“少了一方势力的支持?你以为董事长会甘心帮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来背书?邵夫人没有娘家也就是没有根基,可董事长不同,她现在有了季氏打底,从前就算沈家没有出手相帮过,只要她愿意低头和解,沈家还不是一招手就过来了。你说她会想着和你们长期的安稳合作吗?她会甘心给你们母子当台阶?你可别忘了,董事长可也是姓邵的。她从前把控着季氏从没有起过要我入季氏的心思,现在却要我回季氏帮忙,是她力不从心想退居二线了?不是,是她要反过来以你们为踏板,跳进邵氏,邵氏从前亏待她的,她时刻都记得。其实她和邵老爷最像,没到耄耋之年,手上再也拖不住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交出手上的权力杖柄。因为他们都相信权力才能震慑住一切,爱不能,亲情什么的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