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冷州羽轻蔑的嗤笑一声,道:“兵不厌诈”。
热酒目光一沉,另一手一抬,掠过自己的头发,手上多了样东西,正是方才苏晖为他插上的那根发簪。
热酒握着那根簪子,狠狠刺向冷州羽的脖子,可冷州羽眼疾手快,一下边抓住了那簪子的另一头,热酒挣扎了两下,却根本再拔不动。
她怒瞪冷州羽:“冷州羽!你!”她气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冷州羽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又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低,只有热酒一人能听见。
他说:“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就和当初你的母亲快死的时候一模一样,气急败坏,却又拿我毫无办法。”
他说:“我就喜欢看你们这些虚伪的弱者,垂死挣扎的样子。”
他说:“你看看那些人,他们都不上来帮你,他们是觉得你一定能打败我,可你们都失败了。”
热酒低着头,静静地听他说完所有的一切,才问了他一句:“这就是你想说的?”
冷州羽听着一愣“什么?”
热酒抬头冲他微微一笑,而后那只握着簪子的手讯速一转,那簪子竟从银色的环状装饰处被转开,热酒将那簪子一拔,正是簪中藏剑!
冷州羽还未来得及反应,脖颈处忽然一痛,热酒握着那簪中剑,已经狠狠的插入到他的脖颈处。
他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脖子上先是有一点冰冷,而后是透骨的疼痛,从脖颈处蔓延到喉头,再涌上脑子,最后充斥满他整个的身体。他浑身颤抖,张了张嘴,发出撕裂沙哑的“啊啊”声。
他就这样看着热酒,可他已经有些不清醒了,耳边似乎是有人在哭着喊“爹爹”,混着嘈杂的雨声与雷声,他好像忽然又身处当年君山的大火中。听到那个小姑娘哭着喊着,看到那个女人临死前趴在地上抬起头,恶狠狠盯住自己的眼神。
“师父绝不会背叛我,她也绝不会放过你,若酒酒还活着,她必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长成一把最锋利的刀,她会断你的喉咙,让你悔不当初!”
是了,热酒是真的做到了。
他悲哀地想。
“冷州羽,你弑兄弑父,你不得好死!”
是了,我真的……不得好死。
他机会就要闭上眼睛,似乎身体里的血都在迅速的冷下来。
“爹!求求你们放过我爹!求求你们放过我爹……爹……”
是谁在哭喊,那声音稚嫩熟悉,撕心裂肺。
冷州羽忽然睁开眼睛,他想再看一眼他的女儿,可他扭不过头去。
而冷思君的哭喊却让热酒恍惚间也想起当年的自己,竟有那么一瞬出神。
“哼。”冷州羽从喉咙里憋出来一声不屑,而后他一字一句的道:
“我冷州羽,恶贯满盈,可从未做出弑兄弑父这等大逆不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