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悠抬眼瞧瞧天,五月的晴好天,天湛蓝,云厚白,她有种吃一堑长一智的感悟:&ldo;人果然不能偷懒,要是一直待在山里,怕不会遇到这种事。&rdo;顿了顿,&ldo;什么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心要是不会隐,在哪都隐不了。&rdo;
紫苏没想到公主根本不听她的话,不过也没迁怒相公子,她犹疑道:&ldo;公主是想&rdo;
步长悠道:&ldo;偃月夫人是钟离家的女儿,偃月夫人的儿子娶了丞相的女儿,而现在丞相的儿子要娶偃月夫人的侄女,这是三个大族的捆绑,不是简单的事。我费尽心思出宫清修,不就是为了躲避这种事么,咱们回去吧,回到山里,就不会有人来打扰了。&rdo;
一说回山里,紫苏有些沮丧,她是不喜欢清净的,但公主说得也对,于是问:&ldo;那大娘和二娘&rdo;
步长悠道:&ldo;带回去吧,又不是没地方住。&rdo;
吃饭的问题解决了,紫苏微微松口气,问:&ldo;公主想什么时候走?&rdo;
步长悠道:&ldo;越快越好。&rdo;
紫苏又问:&ldo;那三公子&rdo;
步长悠略微一顿,道:&ldo;不用告诉他。&rdo;
说回就回,一点不含糊,紫苏去雇马车,青檀和大娘、二娘收拾东西。
东西并不多,因为除了平时要用的一些小件,其他山里那院里都有,等紫苏的马车雇回来,这厢也收拾好了,几个人在落日前就赶着马车出城了。
回到山里,紫苏和两厨娘打扫整理院子,青檀陪着步长悠去瞧住持,住持见她手上缠着纱布,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问怎么回事。
步长悠没瞒她,说在遇到了歹徒,一不小心被伤了,手上是小伤,大伤在肩上,之前因为伤势太重,不便移动,叫她担心了。
住持自然说人没事就好,步长悠问宫里有没有什么旨意,住持说没什么,步长悠陪她说了一阵话,就回小院去了。
在城里满是竹子和水的雅清宅子住惯了,乍一回到野趣盎然的小院,感觉还挺新奇。
上一年她们到这,已是深秋九月,万物凋的凋,谢的谢,实在没看头。而今年冬末,万物还没复苏呢,她们又到了城里,完美错过了春天。好在现在刚入仲夏,还有三分之二的夏天不会错过,山花烂漫,清清凉凉,应该会很有趣味。
傍晚时,大娘和二娘在后头做饭,青檀和紫苏在院子里除杂草,正除的兴劲呢,听到咚咚的砸门声,紫苏心里一颤,说肯定是相公子,不然谁有这样大的怒气,出去开门一看,果然是。
紫苏见他阴沉着脸,也不敢说话,只移开了路,让他进来。
相城也什么都没问,径直到正房去。
他忍住恼火,往月洞门那一杵,沉沉看着案子后头的步长悠。
步长悠抬眼看到他来了,就从案子后头走了出来,脸上带点笑意:&ldo;来的真快,以为你找不到。&rdo;
相城一把捉住她的手,一副要吃人的样子:&ldo;公主想干什么,嗯,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有意思吗,有没有意思?&rdo;
他力道有些大了,步长悠疼得蹙起了眉:&ldo;疼,你弄疼我了,先放开。&rdo;
他不放,并且捉住另外一只手,死死捏着:&ldo;想好了再回答,回答不好,今晚咱们谁都不好过。&rdo;
步长悠偏不:&ldo;那你先放手,放手了,我就好好回答,不放我就不回答。&rdo;
相城从宫里出来,来找自己的心上人,看到的却是门窗紧闭。他心里一惊,怕她又像上次一样,悄悄走了,不知何时才能归来,那一瞬间的难受,叫他死去活来。如今找到了,也不见得有多开心,公主来来回回,没想着要告诉他一声,他在公主心里一点位置都没有。
他松了手,拦腰扛起,丢到床上,扑上去狠狠咬在她颈上。
步长悠疼的倒抽了口气,手从他腋下穿过,抓住了他的肩。
可公主明确表示过,不对他负责,他都不能开口问她为什么,你要一个对你不负责的人做什么承诺,他不能要。上次朝她要一点真心,就弄得三个月不见面。他一向游刃有余的手,这会乱得没有任何章法,胡乱的拽她的腰带,扯她的衣裳,可总有别的法子叫她知道他的想法。
步长悠不去阻止,因为她知道阻止不了,还会像欲擒故纵,她只抓紧他的肩,低声道:&ldo;伤还没好呢。&rdo;
他知道伤还没好,可他觉得委屈,委屈又憋屈,但没处说去,公主不爱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两人都心知肚明。
他扶正公主的脸,狠狠亲上去。
一会儿亲的嘴唇都破了,满是血腥气,等他终于发泄完了,就把脸埋在她颈中,以前觉得她不爱他也没所谓,只要在他身边,现在觉得很难做到,他有点苦闷:&ldo;公主,我能把你掐死么?&rdo;
步长悠喘息不止,只问:&ldo;你想我死?&rdo;
他闷闷地:&ldo;掐不死公主,我早晚得被公主折磨死,我死了,公主还活着,要嫁人,臣不甘心,不如先将公主掐死,臣再殉情去。&rdo;
步长悠有点惊讶:&ldo;你这么喜欢我?&rdo;
相城觉得这不是挺明显的事么,公主还要明知故问,他把脸往她颈里深埋了埋,本不打算回答这个矫情做作的问题,可又想着她好不容易问一次,保不齐以后都不会再问了。她若不问,他也没那个脸皮到处张扬,就小声道:&ldo;臣喜欢公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