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玄德面色忧郁。看上去,他不愿因听从朝廷之命而变成这样。他紧咬双唇,心中怜惜部下的遭遇更甚于可怜自己的不遇。
“嗯,好吧!”过了片刻,张钧加重语气道,“这等事总能想象得出来。就算荡平了地方乱贼,但只要社稷害鼠不除,就难保四海长治久安。不仅区区赏罚不公,可叹之事实在太多。你的情况我会专门奏明圣上。也许不久你就会得到浩荡圣恩。再等等,别灰心!”
郎中张钧如此安慰一番,与玄德别过,速速入宫觐见皇帝去了。
难得皇帝身边无人。
皇帝坐在御座上,道:“张郎中。今天你有事要与朕深谈,朕已让近臣退下。你可以畅所欲言啦。”
张钧跪拜阶下,道:“相信皇上圣明,臣张钧今日斗胆申诉令圣心不悦之事。愿皇上圣心昭昭,不耻赐闻。”
“什么事啊?”
“不是别的,正是君侧十常侍之事。”
一听到十常侍,皇帝立即把目光转向一旁。
圣上脸色不好……
张钧明明知道,但他相信敢于冒死进真言才是忠君之道。
“不用臣多说,贤明的皇上也早已有所注意。眼下天下就要恢复平静,地方乱贼就要消灭。此时,愿仰请皇上考虑清扫君侧,以示自上整肃之意,消除人民天下黑暗之忧,使他们安居乐业,称颂德政。”
“张郎中。你为什么要在今天突然讲这些啊?”
“噢。十常侍乱朝政,晦辱皇上圣德,已非今日之事。忧虑者也非我一人。天下万民皆有怨恨!”
“怨恨?”
“是的。比如,听说此次黄巾之乱,十常侍也多有私心行事之处。行贿之人无功也得加官晋爵,不行贿者无罪也遭贬官。已经满城风雨。”
皇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但却缄默不语。
所谓十常侍,就是十个宦官。民间称他们为阉官。他们把持君侧之权,在后宫也有势力。
议郎张让、议郎赵忠、议郎段珪、议郎夏恽等十人自为中心,对枢密形成约束。所谓议郎,意思就是参议的角色。任何枢密政事都要经过他们的手。皇帝尚幼,十常侍又个个老奸巨猾,阴险毒辣。所以,只要他们想做,什么样的恶政都能得到推行。
灵帝尚在弱年,即使注意到恶弊,也治理乏术。所以,就算被张钧的苦谏所感动,也无法做出任何答复,只是把目光移到宫苑中去。
“恭请断然行事。现在正是时候。伏请陛下决断。”
张钧满怀激情,饱含热泪,忠诚进谏,嘴都讲酸了。
终于,他跪行到御座之前,拉住皇帝的龙袍哭诉起来。皇帝为难地问道:“张郎中,那你要朕怎么办呢?”
张钧看时机已到,便说:“把十常侍关进监狱,枭首南郊,与罪文一同公之于世,人心自然平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