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铭把死者脊椎的透视照片插到灯箱上,双手抱胸仔细研究了一会,抽手指着其中一个位置说:“t4、t5胸椎有已愈合的骨折痕迹,死者早年应该摔伤过背部。”
罗家楠拿出小本本逐一记下,等着再去园区问那个大胸女经理认不认识这样的有钱人。自打昨天见识过那副汹涌的波涛,他确定自己只是折在祈铭这了,并不是弯了。
“祈老师。”高仁从桌前站起来,把刚打印出来的报告交给祈铭,“死者身高约一百七十五到一百八十公分,体重约九十到一百公斤。”
罗家楠闻言撇撇嘴:“嚯,二百斤的胖子,怪不得狮子吃得不愿意动弹。”
“园区那边每三天投喂一次活食,这个人大概是狮子们的加餐。”祈铭撤下灯箱片,摘去手套洗干净手,转脸看向罗家楠,“你什么时候再去野生动物园?”
罗家楠抬手看了眼表。“现在就行。”
“那就走吧。”祈铭说着,脱下白大褂换上自己的西装外套。
看着祈铭被窄款西装裹出的腰线,罗家楠暗暗咽了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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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经理一听罗家楠的描述,瞬间面色涨红胸脯激烈起伏,语无伦次道:“老天啊,这是我们董……董事……”
“长”字还没出来,她身体一晃,眼看着要晕倒。罗家楠赶紧伸胳膊接住人家的腰,抬手就掐人中。祈铭试探了下她的脉搏,伸手去解人家领口的扣子。
“你干嘛啊?”罗家楠都惊了,赶紧把眼珠从那条幽深的事业线上拔开。
“保持呼吸顺畅。”祈铭挥开他按在女经理人中上的手,“掐这没用,要掐掐这里!”
说着,他拉起女经理柔若无骨的手,使劲掐了一下虎口的位置。女经理疼清醒了,紧跟着就往罗家楠怀里一扑,哭得花枝乱颤。
“天呐,这可怎么是好,董事长竟然……竟然……”
罗家楠实在不好意思推开挂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只好手脚僵硬地站在那一动不敢动。他现在有点体会到高仁被豹子盯着时的感觉了——祈铭眼镜上的白光反的那叫一个厉害。
“那个……大姐……咱先……有话好好说。”扒开脖子上的胳膊,罗家楠把人放沙发上,顺手从旁边拿了个靠垫塞给她,一来挡事业线,二来有个东西抱着省的再扑他,“你确定是你们的董事长?有没有可供提取dna对比的东西,比如,梳子,牙刷之类的?”
“隔壁是他的办公室,抽屉里可能……可能有梳子……”女经理妆都哭花了,睫毛膏把眼圈糊的跟大熊猫似的。
祈铭进到董事长的办公室,戴上手套,逐一拉开办公桌上的抽屉翻找梳子。在倒数第二个抽屉里他找到一把单排齿梳,上面没有头发,但齿间的残留物够做dna对比。他抖开证物袋,把梳子装了进去。起身之前他看着最后一个抽屉,想了想,伸手去拽了一下。
锁着。
回到女经理的办公室,他看到那女的又挂在罗家楠身上哭,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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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na对比结果确认了死者身份,许杰将调出的死者背景信息给众人做简报。
“简越,现年五十三岁,野生动物园董事长,他还经营宠物食品生意,给国外的一家大型宠物食品公司做加工。离异,有两个孩子,前妻郭恬陪长子简依涵在英国念书,次子简依念前段时间刚被就读的高中勒令退学,后转去私立校就读。”
“一个卖狗粮开动物园的,能和谁结仇?”罗家楠十指交叉置于脑后,盯着屏幕上简越那张胖胖的脸嘀咕,“长得挺有福气的,却落得这么个下场。”
“死者体内的麻醉剂和园区内麻醉动物的麻醉剂成分相符。”高仁把尸检报告分发给大家。苗红伸手从他背后揪下张纸,瞪着眼问:“你干嘛把自己的名字贴后背上?”
“祈老师记不住我名字,这样比较方便。”高仁笑眯眯地说。
除了罗家楠,所有人都一脸“祈老师你不是吧”的表情看向祈铭。祈铭轻咳一声,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老实说他到现在还记不全这帮人的名字,就陈飞和苗红和罗家楠的记得熟。
“这孩子真可爱。”苗红感叹道,“希望我的新徒弟也能跟他一样。”
罗家楠冲她挑挑眉毛:“师傅你可不能见异思迁啊,你说过我永远是你最爱的徒弟。”
“是么?我还说过这种话,一定是喝高了。”苗红摆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闲话下班聊。”陈飞敲敲桌面,“小罗,动物园那边有什么消息?”
“经理说简董事长最近正在谈一笔投资,说是要在野生动物园旁边挪块地出来建个度假村,光靠门票收入根本是入不敷出。”罗家楠退到窗边弹出根烟叼上,翻开火机盖点燃,“这事儿牵扯到对园区旁边农民的土地征用,价钱一直谈不拢的样子。”
“有没有起过冲突?”陈飞问。
罗家楠摇摇头。“据说没有。”
“有没有员工对这个董事长有意见?既然麻醉剂是麻醉动物用的,很有可能是内部人员作案。”
“经理说之前有个从园区里偷带活禽和施工材料出去的员工,被董事长开了,我打算明儿去这人家里。”
“好。”陈飞想了想,转头看向赵平生,“老赵,你回头去趟简越儿子的学校,通知死者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