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色不改,沉凝地看着她片刻,心中不悦,才开口道:“为何不等孤一同归来。”
许凝拈着被褥掖了掖,半阖着眼侧过身去,淡淡道:“殿下的话说得奇怪。”
她想她也没有必要非得等他一同回来,分明算不上什么夫妻之实,却定要在外人眼前一副恩爱的模样。
这夜里能有几个人,她这般乏累,不等他就不等了呗,何必来把她吵醒。
太子沉着面容,二弟同小妹尚未成婚,都比他们关系好,他定定道:“你我是夫妻。”
许凝双眸轻启,眸色晦暗,却并没回首看他,故作漫不经心道:“还有两个月就和离的夫妻,有些地方就不用再假装了吧。”
太子揽着幔帐,不远处阑珊的烛火摇曳不已,将他高大的身影笼罩在床榻里。
他沉默许久,冷冷道:“皇室士族没那么好和离。”
许凝听言从榻上撑起身子,素白的衣衫单薄宽松,她愤愤看向太子:“你这话是要后悔?”
太子将幔帐挂在榻侧的金钩上,淡漠道:“孤是说没那么容易和离。”
许凝心绪微深,望着榻前的男人,高大修长,素来淡漠的面容看不出神色。
“两年无子无后,这理由足够和离了。”
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过同房,太子比她想象中更为清心寡欲,或许根本就不近女色。
皇后娘娘命她带来的侍妾他也不碰,不是嫌姑娘刚及笄年纪太小,便是嫌人长得不合心意。
许凝就没见过这么挑剔的男人,之所以会说太子不行,恐是他不喜欢女子吧。
但那晚上她喝得有点多,这才同他有了夫妻之实,这男人力道大得惊人,害得她难受了好几天。
怪的便是她记得明明有喝避子汤,却竟然怀上了,若不是昭宁公主提醒,她恐是还没发现身孕。
听太子这意思,是不打算和离了吧,是发现她有孕的事了吗。
许凝心间一突,有些紧张,她并不喜欢听到是因为孩子才停下他们和离的计划,没有感情就是没有感情。
许凝拉着被褥重新背着身子躺下,冷淡道:“我乏了,要休息。”
气氛有些沉凝,太子薄唇微抿,素来寡言少许,有些话他不会随意出口,所以他们之间经常会有沉凝的时候。
太子的目光落在她颈后的肌肤上,白皙细腻,面颊柔滑,捏着被褥的小手也是软乎乎的。
他自称君子,曾因不想冒犯,所以便以相敬如宾般相处,如今想来,许凝是他的妻子,周公之礼理所当然,没什么好回避的。
想此,太子的身躯微微倾向床榻来,欲抬手,还没来得及有别的行径。
许凝淡淡打着哈欠,开口道:“麻烦殿下把床幔放下后再出去,省得招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