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安不由得看了一眼远处的那林,再将目光转回到爱森身上:“你是他的人?”
爱森没有回答,但是那林笑出了声,是哼笑,他似乎很愉快的样子。
“回答我,爱森。”
“你知道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格安,”爱森开口了,爱德格确定这就是爱森,不就之前他们还在第六街区的医院见面了。
可是现在又在这里见到了他,他用枪对着爱德格的脖子,他要将爱德格威胁,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爱森现在是背叛者,他是那林的人,而之前关于推到那林,围捕这些人的证据都在那张疫苗档案中,换句话说,就是爱森就是捉人的关键,他的实验结果才能是捉拿的证据,但是事实是,他现在要倒戈了。
爱德格张了张嘴,很轻声地说:“爱森……?是你吗?”
他接着说:“是你对吧。”
颈后的枪动了动,爱森说:“是我。”
爱德格的心就在那一刻颤抖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这没有什么好解释的,爱德格殿下,也没有别的好说明的,我并没有隐情。我是自愿来到这里的,我要见一见那林,因为我有事情和他说。”爱森顿了顿,“而你们,要杀掉他,你们会成为我的阻碍。”
爱德格的眼眶一酸,他没有碰见过背叛,当然也就不知道这两个字到底怎么写,就好像刚刚那林说他父亲克利福德是坏人一样,爱德格相信真相不是那样的,于是他等来了格安,也等来了格安的那些反问。可是爱森不是的,爱森没有一点点他是被威胁或者被冤枉的样子,他仅仅是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他的手腕,似乎表现了一点点的慌乱,然后他很自然而然地将枪口再次停稳,对着爱德格说:“您想的那些事情都是很简单的事情,没有人会提醒您什么是现实,什么又是现实,有可能包围着您的都是虚假,而这些全是现实。”
爱德格不想分清楚什么是现实什么是虚假,他压根不想知道,他对这些突发的状况感到恐惧,不是为了身后的枪,而是为了爱森,他觉得两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可磨灭的痛苦和难受。
但是爱德格说不出什么“我们还能变回成以前那样”或者“如果你回来我就原谅你,不计前嫌”这种话,因为爱德格没有权利和资格,但是他依旧有很多担心的事情,那就是——
要是爱森现在背叛了,那么他是怎么进入第六街区的?他是怎么成为那林的手下的?他们之前做过多少过分的事情?为什么爱森依旧帮助了爱德格?他的帮助是为了什么?他们从爱德格这里得到了多少的信息?
还有……还有乔……
爱德格抿了抿嘴,咬着自己的嘴唇问:“乔……乔呢?爱森,你把乔怎么了?”
乔……
爱森叹了口气:“爱德格殿下,您现在还有时间担心别人的事情吗?”
“告诉我吧,爱森,”爱德格觉得事情已经不能在坏了,而且不管爱森告诉还是不告诉他,那支枪都在后颈翻着杀意与凉意,所以还不如多争取一些。
人质的索求其实并没有多么难以实现,因为举枪的人会因为强者的立场而施舍给他们一些,算是践行的一个环节。
爱森等了等,说:“我和他一起来的第六街区。要不是他的身份,嗯,我是说他认识爱德华殿下,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顺利地进来。”
“你甩掉他了?”爱德格说,“他很厉害,不是一般的人,你怎么甩掉他的?”
爱德格有些拖延时间的意思,因为国会局的人现在正在不远处,就算是他们不发出任何动静,这里迟早也会调查,所以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就算是不能到那个时候,那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爱德格咬了咬嘴唇,说:“他是十五街区的人,其实我一直都有一个问题想要问,现在这样我已经是逃不掉的人质了,爱森,你会看着我们的交情给我几个问题的答案吗?”
说到“人质”的时候,爱德格感觉身上格安的手蓦地缩紧了,格安在怕,是的,他怎么会不怕,他多害怕爱森的手没有控制好力度,或者那把该死的枪有些什么毛病,然后伤害了他的爱德格。
爱德格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看格安,他想说安抚的话,但是不信,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时间拖一拖,顺便知道他们接下来的意图。
罗德也被控制住了,这里不知道进来了多少人,他们抓住了孤身闯入黑暗的几只小鱼,打算将他们拿下,最好可以把他们当成是人质,威胁到国会局和一切隐藏在暗中的组织。
这对那林来说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因为爱德格是这里最重要的人,他的身份绝对不亚于第三皇子,或者是皇室。
但是有一点,爱德格暂时没有想通,那就是刚刚明明那林说了可以杀了他了,那感觉好像是那林觉得他并不重要,可以直接抛弃,因为那林似乎有别的招数,可以在没有人质的时候也让国会局退步,进而做他那该死的“试验”——改变和拯救世界。
但是现在爱森做的事情却与他相反,爱森在威胁,他在威胁格安和爱德格,似乎要是这两个人有任何一个轻举妄动,就会杀掉,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他们配合,就不会杀死任何一个人,就好像爱德格人质的身份还是有用的,而且是让他不远这么长的路,借用乔的身份、暴露自己,冲出第六街区国会局的围栏进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