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纯情到撒个谎还脸红心跳,但戚时安洞察的目光飘来,仍令他有些招架不住,于是想快点离开,补充说:&ldo;雨天不好走,我可以下班了吗?&rdo;
戚时安没有拆穿,叮嘱道:&ldo;好好看路,别撞墙上。&rdo;
沈多意点完头就撤,走了几步又被喊住,他再次回身,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事情。戚时安道:&ldo;我明天出差,走七八天。&rdo;
&ldo;那……您辛苦了。&rdo;沈多意憋出这么一句,基本敲碎了本来就没多少的旖旎。
戚时安说:&ldo;已经知道我的号码了,有事情就打给我。&rdo;
两个人朝两个方向走去,离得越来越远,沈多意下班了,系在股票上的心思减轻了不少,那张慕尼黑栗子摊儿的照片反而盘旋脑海。他开着车忍不住想,戚时安这次去悉尼,会不会发给他一张烤红薯摊儿的照片。
等红灯的时候自己傻笑,猜测澳洲人民爱不爱吃烤红薯。
戚时安像一名操心的班主任,出差前要去几个部门转一遍叮嘱几句,时间充裕的话甚至还想做做安排。第二天下午没等晒到初晴的阳光就登机了,十来个钟头的飞行还是那份熟悉的漫长,他决定选选新车的内饰材料,以此打发时间。
气氛灯要暖黄灯光。
中控台要金属包边。
仪表台要深棕木纹。
座椅要全真皮掩盖。
音响里……要有《牡丹亭》选段。
戚时安拉下隔光板,然后进入睡眠,预计再睁眼时正好抵达黄金海岸。高空的压力冲击着耳膜,他睡得不是很安稳,但是浅浅的梦境很香甜。
十几个小时倏然而过,飞机降落在大洋彼岸。
范思哲酒店华丽到刺眼,整个大厅都笼罩在一大片金色里,毫无含蓄的美感,如果不是工作安排戚时安是不会住的。他喜欢庄重有年头的东西,所以时常怀念市里的老国宾酒店。
装修了很多年的套房稍好一些,没那么浮夸,他放下行李先游了一圈放松身体,准备吃点东西就开始准备会议。
同一时间,期货市场掀了把小火,甲醇价格暴涨,每分钟开多单的人数难以计算。
&ldo;师兄,你有没有大力加仓啊?&rdo;
&ldo;没有,再加就满了,期货不可以满仓操作。&rdo;沈多意解释,&ldo;股票我也不建议满仓,太过冒险,咱们的主旨不是娱乐吗,又不是追求暴利。&rdo;
孟良说:&ldo;那你赚了钱想怎么娱乐?&rdo;
沈多意想了想:&ldo;带我爷爷还有我发小的爸妈去旅游吧,等有假期的时候。&rdo;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甲醇的势头良好,于是沈多意没再那么关注,也可能因为过了刚开始的几天,热情渐渐消退。
就在他以为暴涨结束顺利进入平稳期的时候,期货市场迎来了一瓢大雨。
沈多意太知道赚钱不易了,所以面对本金十五万变成现在的一万五时,内心的高塔隐隐开始崩溃。偏偏沈老爷子在他旁边念叨,小区里谁家奶奶被骗了十几万。
之前加仓的买家基本全军覆没,他不过是其中一粒小小的沙土。
&ldo;爷爷……&rdo;沈多意捂着心口,&ldo;你早点睡吧,别聊了。&rdo;
沈老爷子不满道:&ldo;让你陪我说会儿话就嫌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