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底神色晦暗,暗流涌动。
他克制地呼了口气,喉结快速地滚了滚,而后俯身下去,小心翼翼地替元宜拢了拢胸前的衣服。
然后又把她手臂下面的被子扯出来,展开抚平,四四方方地盖到元宜身上,把除了脑袋以外的所有肌肤遮得严严实实。
元宜在梦里本来正和狗弟弟在凉快的湖边玩耍摸鱼。玩得开心之际,却见天上的云转瞬不见踪影,太阳大喇喇地挂在天空当间,毫不吝啬地散发着热量和光芒。
元宜:“!!!”
天公有病,阴晴不定。
和谢钧辞一模一样。
她懂得了。
谢钧辞刚刚把被子盖好,正满意地瞧着,就看见元宜突然又滚了滚,眉毛微蹙,小脸耷拉下来。
她揪着被子无意识地嘟起嘴,发出几声含含糊糊的呢喃,
谢钧辞微微凑近了些,想要听清她说什么。
“狗弟弟,你好讨厌!”
元宜抱着被子控诉一声,脚丫子也胡乱地蹬了蹬,把身上的被子往下面踹了踹。
谢钧辞面色一沉,却见元宜有勾起唇来,眉毛也快快乐乐地飞了起来。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谢钧辞,声音轻快乖软:“谢谢你,狗弟弟。”
“……”
行吧,她开心就好。
面色再次柔和,谢钧辞在床沿坐着,含着笑,静静看着元宜……的后脑勺。
月亮悄悄在空中挪着位置,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辰,只知道月亮越来越亮了。
谢钧辞看了眼窗外,估量了一下时间,而后缓缓起身。
转身的前一秒,他迅速低下头,在元宜手心里印上一个吻。
一个极轻柔的吻,像是和柔软的羽毛,一触即离。
明黄色的影子悄悄消失不见,只是屋子里的甜香里,多了些淡淡的松木冷香。
谢钧辞出了内室,在门口停了片刻,转身走到窗前的鸟笼处站定。
狗弟弟在睡梦里浑然不觉,团子一样毛绒绒的身体起起伏伏,睡着的它沉稳又镇定。
谢钧辞静静看了它好一会儿,犹豫两秒后,终于还是抬起了手。
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在黄色的绒毛上戳了戳,戳出一个圆圆的小坑,但没过几秒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手指就又戳了戳,再次在平整的绒毛处戳出来一个小坑。
手指戳来戳去,小坑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这动作幼稚又孩子气,却又奇奇怪怪地有些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