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恐怕是向导规避痛苦的杀手锏。
自我封闭,掩饰绝望。
指挥官也遇上了什么走不出来的难题么。
方宸不愿再想。
他快步上前,蹲在任钱面前,伸出细长右手,力道沉稳地一捏,直接锁住了任钱的喉咙。
“得罪了。”
力道骤然紧锁,坚粝的五指像是要捏断脆弱的喉骨一般。
任钱的脸色极快地涨红,紧闭的眼皮微抖,眼珠左右颤动,窒息感油然而生。
李尧善正红着鼻头抹眼泪,蓦地见到一只凶狠的手,发出如此冷酷的杀招时,本能攥紧枯老的手掌,干脆利落地击中对面歹徒的腹部。
这一拳,力道十足。
而方宸丝毫没有防备,身体竟直接被力道掀飞半米,重重地跌在了地上。后背卡着石头地面,脊骨险些被磕碎。
方宸按住被捶打的痛楚,忍着背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只单手撑起身体。
再看向李尧善时,两人都表情复杂。
老爷子从没想过,伤害他们指挥官的,会是他们宠着的小方哨兵;而方宸的视线凝视着手肘处隐约露出的刺青,眼底也转过一丝不可思议。
老李士官脸上极快地转过怔愣、担忧和悲哀,最后,全被红红的鼻头盖了过去。
“呜呜指挥官我们回家以后咱们再也不从外面捡人回家了呜呜呜呜呜,都怪我,我不该引狼入室呜呜呜呜”
被打的方宸还没吭声,打人的老爷子却‘嘤嘤’地埋头在任钱肩膀,哭得好不伤心。
方宸嘴角抽了抽,决定不再解释。
否则,他不是被当成出气的靶子,就是被当做抹泪的手绢。
“老李你干什么我要憋死了”
任钱幽幽的声音自李尧善怀中响起,而后者哭嚎声音一顿,而后,把眼泪鼻涕都往任钱军装上抹,嚎啕大哭着。
“你醒了呜呜呜呜,指挥官呜呜呜呜”
“憋死了方宸你帮我把他拖走。”
任钱有气无力地抬起一根手指,试图勾住方宸的衣袖,结果方某人掰开他的手指,伸向李尧善的手微微一顿。似是刚才的一幕对方宸造成了冲击,他手腕一转,面无表情地拎着任钱的衣领,将相对温柔无害的任指挥官拎了起来。
“我有点事,先走了。”
方宸说完,转身就走。
任钱对方狐狸这副没大没小、没规没矩的样子见得多了,倒也不奇怪。可现场明显气氛诡异,包括走路不太自然的方宸,和缩在身后不敢抬头的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