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完全松开的那一瞬间,他忽然笑了。平静的,好看的。
“那阿眠,我去了。”
眼看着那墨色袍角翻腾,跃下翻腾着黑色星火的悬崖,那火苗似乎要将那一抹黑色吞没,江未眠闭上了眼睛。
月姐姐需要,需要药。
娇娇,会痛吗?
我一直等着她说出那句话。
她没有说。
她不知道,我那时多希望她抓住我的手。
哪怕只是问一句痛不痛。
可是她没有,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撇开了眼睛。
那时我就想,果然。
郁宿舟,你永远不会成为那个她最重要的,最亲近的人。
她可以为了一个任务接近你,伪装着受你的控制。
她也可以为了自己在意的人,将你利用得彻彻底底。
她根本不在意你。
就算你死。
所以,跳下去的那一瞬间,我真的很恨她。
我第一次这样恨一个人。
我的恨一视同仁,该死的都死,我从来没有心软过。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地恨一个人。
我是真的想杀了她。
可是我只是笑着望着她,说。
那阿眠,我去了。
乾骨之身,不会死,但会痛。
火焰一寸寸炙烤着我的皮肤,但是这痛感根本不算什么。
斗兽场里,被猛兽撕开过脊背,被险些顶穿肚皮……这些遥远的回忆都不会带来阵痛。
我不知道自己如今是如何模样。
我只是在这一片茫然漆黑中,寻找那一棵草药。
寻找草药的意义是什么呢?我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