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见到盛国香。
她问:“去游泳吗?”
原来要出海。
她带着小施峰及更小的施峻。
我多心了,深深的失望。
几乎没半眯双眼挺胸而出一一引诱我,为什么不引诱我。
游艇会停着租来的船,三位女性同一位水手,以及我,带备一大箱食物出海。
套句文艺小说抄来的形容词,太阳简直要把我们晒成片片干瘪的金叶子。
问施峰:“你爹爹呢?”
“到公司开紧急会议。”
“可是要开拍新影片?”
“应该是。”
盛国香说:“很难得找到空档与她们出来一趟。”
我很浮很敷衍地说:“你忙嘛,身兼数职,不容易周全。”
太没有意思了,我走到甲板,躺在帆布椅上,闭上眼。
为什么不说出心中的话,头一次觉得自己像只衣冠禽兽。
船停下来。
盛国香对孩子们说:“别在这里游泳,附近有水母出没,一会儿驶到干净地方才放心地玩。”
她取出工具,竟是来找标本的。
这个可爱的工作狂,我想我是完全错了,像她那样纯真的机械人,说什么也不会刻意安排私情幽会,我温柔地看着她,我错了。
施峻拍手,“妈妈下海去捉海蜇。”
我说:“我也下水。”
盛国香诧异地说:“你还是站干地里的好,这带发现僧帽水母。”
“蓝天白云,可否叫人做这苦差?”
“这是一种享受。”她更正我。
盛国香穿上手套,配上潜水器,拿着工具与玻璃瓶,一个背翻便下水。
施峰在一旁说:“海蜇的触手是武器,上面有许多刺细胞,细胞中有刺丝囊,放出刺丝,螫进敌人体内,放出含有腐蚀性的毒液。”
她什么都懂。
但是我路远迢迢出海来,并不是为了学习有关水母的一切。
盛国香隔数分钟浮出水面,与我们交谈。
我在甲板上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