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出卖沙惕,示好南拉迪功,令两人因5号天使反目成仇,斗个你死我活,他好坐收渔翁之利?”,祝愿点点头,“明白了,他和你合作的原因呢?”
“与魏学林、连越拉拢你的原因相仿。”
“他们看上我在香港的投资商身份,想让我替他们洗黑钱。”
“假如只为洗钱,你并非他们唯一的选择,博彩、艺术品买卖、投资比特币、拍电影……可用的手段很多,况且——”,pn瞟她一眼,笑了笑,“香港那家投资公司,你是假名出资,另有名义股东替你代持股权,对魏学林、连越这种洗钱老手而言,钱过了两手意味着风险和隐患,但他们依然选择你,说明什么?”
祝愿懵了,“还能说明什么?在我看来,我的合法投资人身份对魏学林和连越来说是最大的利用价值,难不成他俩特别欣赏我才拉我入伙?”
pn忍俊不禁,“自信是好事,但过度就是自我陶醉了。”
祝愿抗议,“你怎么对我又讽刺上了,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说明你有利用价值外,最大的优点是在金三角毫无根基背景,很好控制,敏明当时和我联手也出于同样的考量,只不过日后我在三和帮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预期,于是由纯粹的利用变为合作”,pn随之一哂,“我解释得够清楚吗?”
祝愿陪笑脸,“清楚,清楚”,稍顷,她小心翼翼试探,“最后一个问题,当然你可以拒绝,虽然我很想知道答案。”
pn扶额,一副败给她的表情,“问吧。”
祝愿喜孜孜问:“万一沙惕落到敏明手上,能算咱俩完成任务吗?”,她满含期待pn言简意赅回个“算”字。
pn断然否定,“将沙惕瓦拉里洛缉拿归案,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祝愿顿感失望,“为什么呀?沙惕是归化泰国的缅甸人,他又在金三角犯案,无论泰缅哪个国家出手,我都没意见,死刑或无期,请随意。”
pn眼神奇怪地打量她,“那你来金三角为了什么,观光旅游?”
祝愿语塞,她总不能说上头派我来监视你吧,憋了会儿,讷讷道:“我来金三角是为了查明杀害宋景明书记的幕后主使者,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魏学林指使吴泥哆刺杀宋景明书记,但我觉得还有人参与了这起跨国刺杀案,所以我答应加入魏学林和连越的地下洗钱网络,企图从中寻找线索,结果你一枪了结魏学林,连越又逃之夭夭,线索断了,留在金三角的意义不大,总之我想尽快返回g省,找到连越,从他身上着手继续调查——”
“不必”,pn打断她,“等我收拾完南拉迪功,宋景明书记的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
他语气笃定,祝愿将信将疑,苦苦思索南拉迪功和宋景明书记的死究竟有何关系。
pn看她两条眉毛快拧成麻花了,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南拉迪功和宋景明书记的案子没有丝毫关联,只不过通过他,可以拿到线索和证据,届时你就能向你的上级领导交差了。”
旧谜未解,新谜又来,祝愿脑子一团乱,半天理不出头绪。
“不再问了?”
祝愿听出pn话中的讥诮,也开玩笑说:“我决定顺势而为,你都快替我破案了,我就等着论功行赏呗。”
pn嘴角上扬,“滑头。”
“我就当你夸我机灵了。”
临近磨丁,风变得温润,亚热带的冬季,气候宜人。
闪烁的霓虹越来越近,挑动人类感官的堕落之城藏在雨林中,红灯区的美人穿着高跟鞋大跳辣身舞,用魅惑的眼波和呼之欲出的酥胸招徕赌客,隔壁的泰国人妖秀不甘示弱,卯足劲向客人展示雌雄莫辨的神秘感。
祝愿放缓车速,疑惑道:“这里不是磨丁吧?”
pn说:“这是曾经的黄金城,因赌而兴,又因赌而败。”
“败?开玩笑吧,我看挺红火的”,祝愿边开车边张望,路边正在修建一排法式小洋楼,工人们赤膊在夜间赶工。
“那我换个说法”,pn凝视一株龙骨树后的废弃的岗哨说,“这里的黄金赌城占着东南亚交通枢纽的便利曾经煊赫一时,六年前发生非法拘禁中国赌客的恶性事件,被中老警察联手捣毁,你现在看到的是个只能在夜间营业的鬼镇,同以前的规模根本无法相比。”
继续向前开,风景似曾相识,直至看到雕刻白象的欧式建筑和纯金色招牌上的golden字样,祝愿才恍然记起在偷拍pn的照片上看到过,当时提供照片的霍队长说这座建筑是赌场,名字叫黄金时代。
她把车停在赌场前,觉得在情报上终于可以扳回一城,得意道:“这间赌场也是你的,我早就知道了,给我消息的人很不一般,而且你也认识。”
“谁?”
“霍明朗,霍队长。”
本以为pn会很惊讶,哪知他一瞬便想通其中的关节,“如果是霍队长告诉你的,那就不意外了,他所在的特种部队偶尔会在边境隐秘行动,我被他手下的侦察兵拍到也不是不可能。”
祝愿铁服,“你除了嘲讽我时脸上的表情略活泼,其它时候总是过分平静,你的人生中有惊喜这回事存在吗?”
pn瞥她,“有啊,你——”,祝愿正感到开心,毒舌随后而至,“幸亏你是警察,我能省下一颗子弹,这样的事态发展的确令人‘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