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解释了,解释就是掩饰”,祝愿极目远望,深夜的城市不再灯火辉煌,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这五年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像被放逐似的,说苦行僧也不为过吧,调查你的人际关系,我发现这些年你真的一个人在战斗,人缘混的再差,也不可能身边除了下属就是敌人吧,我倒希望有那么一位亲密爱人陪伴你,哪怕让你安心说说话也好,而不是在不见光的夜里,漫无目的看着远方,孤独地喝啤酒。”
pn站在晦暗处,望着脚下的影子,良久无声,他感觉有热泪在心底放肆流淌,需要用尽全身力气去击退某种涨潮的不知名的感情。
祝愿告解完,觉得心里的愧疚减轻了,她打个哈欠,“五年的时光可能改变很多事,喜欢的人为另一个男人披上嫁衣,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但没关系,现在你有我,咱们共进退……另外,非要连夜工作吗,我困得不行,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她说完也不等pn反应,径自回屋,自来熟地爬上行军床,脑袋一沾枕头呼呼睡着了。
pn随后进屋,把灯光调暗,拿来急救箱替祝愿重新清理胳膊上的擦伤,上完药,看到枕头快掉下来,为了让她睡舒服些,揽住她的头帮她调整枕头的位置。
担心她摔下床,他盘腿坐在床头,托腮静静看着她的睡颜,这张脸毫无心机,甚至还有些稚气,如此深夜,和着睡梦中轻缓的呼吸声,令人想起旧事。
祝愿说的那张照片是记录他青春的最后一张,接到潜伏任务时,霍明朗请他和尤佳到军官宿舍吃饭,不知谁提议的拍合照,尤佳坐在中间,霍明朗挨得很近,他则拘谨地闪开一道缝隙,最后一秒,霍明朗喊他坐近点,他不知所措地看向霍明朗,心想怎么能太靠近女孩子呢,不好吧……
祝愿咕哝了句,不知梦到什么,翻个身,姿势豪迈,宽松的t恤衫折上去,露出一小片后背,牛奶色的肌肤上有几道伤痕,pn目光凝住,嘴角抖了抖,低声说:“傻瓜。”
作者有话要说: 极总谈恋爱很可能是个爹系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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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玖贰☆我相信你
祝愿一觉醒来,不知今夕何夕,环顾陌生的居室发了会儿呆,喃喃自语,“我破产了吗?”
pn哑然失笑,将整齐叠好的衣服交给她,“去洗把脸换上。”
祝愿接过衣服发牢骚,“我的时尚信条是穿过的衣服绝对不穿第二次,连续穿两天显得很寒酸好不好?”
“别挑剔了,洗过的,非常干净”,pn笑着哄她,“就当特殊情况,在战场上,可没人追求时尚,另外,你不觉得自己有点铺张浪费吗?”
祝愿慢腾腾起床,打着呵欠,不忘自我美化,“像我这么有钱的人不消费才可耻,奢侈性花钱也是有意义的,不仅能拉动经济,还能创造就业机会,原本两全其美的好事被你说的只有坏处一样。”
pn下垂的眼角扬起细微的纹路,这番话自吹自擂很欠扁,神奇的是,他听了心情却很好,语气莫名变得温柔,“你说得也有道理。”
祝愿脚步一顿,回过头用研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他,“难道是安全屋的效果吗,感觉你整个人都平和了,这peace&love的氛围怪反常的,换作以前,无论我说什么,有理没理,你早冷嘲热讽一顿怼了。”
pn哭笑不得,“好吧,那我用正常的方式提醒你,已经下午三点了,等我们去做的事还很多,希望你抓紧时间。”
“什么,三点了?“,祝愿觉得不可思议,“我睡了这么久,一定是太累的缘故。”
“等案子了结,你想睡多久就睡多久”,pn安慰她。
祝愿给他一个幽怨的眼神,“大哥我是公务员,案子了结,回归原位,要上班的,你说的那种睡眠自由不可能实现。”
pn笑出声,“公务员这个词儿怎么跟你那么不搭呢。”
祝愿点头,“我也觉得”,她脚底打漂晃进浴室,看到新毛巾新牙具和一支说不上名的泰文logo洗面奶,叹口气,“生而为人活得这么粗糙还是头一次。”
受客观条件限制,她猫洗脸似的划拉了两下走出来,也不管乱成鸡毛掸子的头发,一没吹风机二没定型摩丝,能怎么办,随它去吧,反观pn,倒是把自己打理的清清爽爽。
“想吃点什么,我帮你去买”,稍顷,pn不好意思地补充,“这里没厨房,所以……”
“不用了,给我瓶水就行,开工吧。”
pn话里透着担忧,“你两顿没吃东西,不饿吗?”
祝愿摇头,“没关系,我可以晚餐补回来,先干活。”
pn拗不过她,打开密室。
“哇,好酷”,祝愿惊叹,四面墙壁挂满各色枪械令人目不暇接,但当身后沉重的防爆门关上后,囿于密闭空间,祝愿的兴奋劲没了,与pn四目相对,她试图去想象,假如是自己,潜伏五年,唯一能安心喘息的地方只有这里,会不会崩溃。
“一直以来很辛苦吧?”,她问得没头没脑,而pn懂她的意思,点点头,又轻轻摇头,“身体上的辛苦不算什么,真正辛苦的是,漫长的黑夜尽头在哪里,尤其听到同志牺牲的消息,自己无能为力,那种倍受煎熬的感觉……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