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渊庭的手指,一下一下摩挲着茶杯边缘。
宝仪打量他的神色,片刻后开口:“若是您这几天事情多,不去也行,可允妾身自己去?”
“本王什么时候说去了?”
沈渊庭放下了茶盏。那瓷杯,好像压在了傅宝仪心头。
他平日里,除了生气时,很少自称本王。就像他与她在榻中鱼水之欢,情到深处,也会搂着她的肩膀,一声一声“宝儿”叫的甜蜜。
他在生气。
他要出尔反尔?
傅宝仪慢慢垂下眼睫,打量坐在面前的男人。
一年过去,她还是一点都不了解他。
傅宝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在下垂,越坠越深。她努力放平心态,柔声说:“侯爷平日里忙,想必是没时间去。还请侯爷把信还回,妾身找个时间去官府一趟。”
呵。
沈渊庭唇角微扬,慢条斯理抿了茶,缓声:“你不必去了。没有本王的允,谁也不敢放你父亲出来。”
傅宝仪迷茫的看着他。明明已经有证据证明父亲是清白的,他为何要这样?
“若侯爷对妾身有什么不满,尽管说出来,妾身一定改,不扰侯爷的烦。”
两人陷入缄默。
沈渊庭攥住她的下巴。
他仰着头:“我问你,你心里,可有本王?”
这问题傅宝仪实在无法回答。
当初在北疆,他负伤救她时,好像有。
但他时不时生气一阵,做那些事,阴阳怪气的,又没了。
这一阵沉默代表了傅宝仪的回答。
沈渊庭起身,眉眼之间已经隐隐含着愠怒:“何时你心里有了本王,你父亲才能出来!”
他这是何必呢。
宝仪脸上的笑容全没了。
本来还以为,能和他好好相处一阵。她这么信任他,甚至把信完全不起疑心的交给他。
可他却来了这么一出。
傅宝仪缓了缓,柔声道:“妾身心里…是有侯爷的。只不过刚才一时情急,没有反应过来。”
她的一双柔荑,缓缓搭在沈渊庭的手中。
沈渊庭视线淡漠,似乎不相信她的话。
傅宝仪继续道:“妾身已经是侯爷的人了。您还担心什么?”
沈渊庭从榻上站起,疾步绕过她去。他决定以后少到这个侧殿里来。那股香甜气味让他头晕。
傅宝仪唤住他:“侯爷,妾身最后问一句,能不能帮一帮妾身?”
她眼中清澈,如同一汪透亮的湖水。
沈渊庭收回视线,关上门。
门被关上的一瞬间,“碰”的一声响,把宝仪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