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为什么会是这样!
&ldo;不可能的,不可能的……&rdo;我颤抖着嘴唇,喃喃地说。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这根本就不是出山的路!
我们明明是沿着出山的路走的,但是我记得很清楚,进山时我们看到的这块奇怪的大石,是在路的右边,那么出山时它就应该在路的左边,而现在,这块大石还是在路的右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过了大石,那景致和进山时的一模一样。刚才的我们太激动以至于忽略了这个细节,而洪晓却发现了。
顾天突然咆哮起来,发疯似的向大石冲过去,一直跑过大石很远才转身,我们呆呆地看着他,多么希望从他脸上看到如释重负的笑容,以证明这是我们的错觉,或者我们的确是走错了路。可是顾天的表情是那么的可怖和绝望。我们跌跌撞撞地跑过去‐‐
天啊,大石竟然还在路的右面,那边,仍然是那条进山的路!
顾天在背包里一阵乱翻,将指南针翻了出来,可是指南针的指针却像着了魔一样,飞速地转动着,已经失去了它应有的作用。大家一脸死灰,洪晓在大石两边来回地跑了几趟,但这个难以置信的事实却始终残酷地摆在眼前。
这就是说,出山的路凭空&ldo;消失&rdo;了,而不知道是谁,把进山的路&ldo;复制&rdo;并&ldo;安装&rdo;在了原本是出山的路上。以大石为分界线,不管我们往哪边走,都只有进山,而没有出山。
这个结论得出以后,我们全都不作声了。原本满怀着出山就可以逃脱一切的希望,但现在,在我们身前身后,我们的四周,都是老君山。我突然滑稽地想起孙悟空的故事,任他本事多大,任他如何的挣扎,也逃不出如来的神掌。
那么此刻,这只掌控着一切的手又是属于谁的?
我们真的逃不出去吗?!
这一次连絮儿都不再哭了。遭遇了一连串的怪异事件,好象大家都已经开始习惯甚至麻木。惊慌之后我们很快就平静下来,在大石旁边围坐成一圈。
&ldo;恐怕这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吧。&rdo;黄夕首先开口道,接着又自嘲地一笑,好象是感叹一群现代的大学生,居然迷信起来了‐‐可是,如果抛开&ldo;迷信&rdo;,现在我们遇到的现象,谁又能解释呢?
我叹了口气,接口道:&ldo;如果是这样‐‐也应该是这样吧,那么现在我们根本无法判断哪边是正确的道路。甚至,迷信的说法是不管怎么走,我们都只是在原地打转而已,永远走不出去。&rdo;
说完,我感到身边的祁峰轻轻地震了一下。他道:&ldo;琅琅说得对,有这个可能。但我们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不管能不能找到出路,总比在这里等死好‐‐我们只准备了三天的食物,又不能四处捕猎,而这已经是第二天了。&rdo;
祁峰的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顾天突然大声道:&ldo;对了,我说怎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发现没有,进山这两天,除了飞禽,我们没有看到任何野兽,甚至连小动物也没有。而陈大伯告诉我们的是,老君山里野兽出没,多不胜数。这是为什么?&rdo;
大家都一怔,好象还真没人去注意过这个问题。姑且不论陈大伯说的&ldo;多不胜数&rdo;是真是假,但至少少数的我们都应该能看见啊。
我心中一动,想起小时候曾听老一辈人讲过,动物对&ldo;那些东西&rdo;是非常敏感的,它们有着奇特的感应能力,并且懂得如何趋吉避凶,而绝大部分的人却没有这种能力‐‐难道从进山开始,就一直有&ldo;东西&rdo;跟着我们吗?所以这两天它们都远远的避开了去?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祁峰和顾天点了点头,洪晓拿个小石片在地上划拉着,大家都不说话。
‐‐不知道是谁说过的,不说话,一般都等于默认。
我把头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只觉得好累。此刻,所谓的迷信不迷信已经完全失去了意义,在这片浩瀚的原始森林里,&ldo;科学&rdo;突然变得如此苍白无力。我们不再是一群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我们只想找到一种可以解释这一切怪异现象的&ldo;信仰&rdo;,只要能解释,我们就承认它。
当我们终于抛弃了所谓的&ldo;科学&rdo;的自尊、&ldo;唯物主义&rdo;的信仰,在古老的传说和神秘的现象面前,承认并正视了这些原本是那么虚无飘渺的概念之后,却仿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中国自古就是一个迷信的国家,鬼神之说丰富而多彩,就是我们这一代,也不免从小就听到过很多这方面的&ldo;常识&rdo;。想到这些,我们自然而然地换了一种心理去对待,反而并不觉得那么可怕了。
夜幕渐渐的笼罩下来,祁峰当机立断,在大石这里就地扎营。等一切就绪,饿了一天的我们才终于有了一点心情吃东西,并开始讨论下一步该怎么办。
现在最要紧的,自然是怎样逃出困境。两边都是进山的路,我们无法确定哪一边有危险,当然也有可能两边都是陷阱。讨论的最后结果是,分成两拨,也就是两边进山的路各一拨人,既然&ldo;它&rdo;是针对我们而来,而且我们无法确定哪一边有危险或者说是危险更大,那么分开来总比大家一起遇上危险要好得多。这虽然残酷地考验着我们的心理承受力,却是最可行的方法。
沉默良久,这个方案终于一致通过,然后开始分组。分组显然是最困难的,大家一致让祁峰做决定,他低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始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