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琥珀郡主笑了笑,不再理他。过了片刻,有个武士回来禀报,说已经准备就绪了。
琥珀闻言,笑着看了他一眼,道:“你一定想知道我要怎么招待你,是么?不过你不用急,我这就领你去看一看。”言毕,转首吩咐那人带路,这刻早有两个剑士压着他随琥珀出了亭子,不刻行到一处林中的空地上。
魏笑笨被她耍久了,心中虽然害怕,但同时却很好奇。不知她这次究竟准备了什么玩意儿,但眼中看到的,顿时又使他看得希里糊涂,如同坠入了雾中。原来这些人正做了一个翘跷板,绑在一根长竹杆的顶端,横放在地上。翘跷板的一端已绑了块石头,看样子估计那石头的重量应该与魏笑笨的重量差不多。
琥珀看他疑惑的样子,心中暗笑,姗姗踱过来道:“这个翘跷板的另一头当然是要绑你的了,到时我们把这截长竹杆竖起来栽到地上,你就可以高高地在上面和那个大石头压翘跷板玩了。很有意思是么?”她说着说着,连自己也觉得好玩,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亮,道:“我怕你吃那么多辣的,不好消化,所以专门为你准备了这个。”
魏笑笨闻言,又气又惊,早吓了个半死,心道自己本来就很会整人了,想不到这个女人竟完全不下于自己。琥珀不待他开口,吩咐几个人依言而行。那群武士不由分说,上前七手八脚将他绑在另一头,把杆子结结实实地深埋到土里,这刻魏笑笨倒好,整个人坐在那竹杆的一头,身体不由自主地上下晃悠,和另一头的石头果然压起了翘跷板。不过这个翘跷板可不寻常,它绑在竹竿三丈来高处,在上面往下一看,还真够吓人的。
“你个臭女人,你……你快放开我!”魏笑笨有些哭丧地道。
琥珀闻言,理也不理他,迳自吩咐手下在正对着魏笑笨的下面挖了个坑,里面投进去了不少预先准备的马粪,方笑着谓他道:“待会儿我们走了,你就一个人在这里了。你要想活命不被饿死,就要不停地上下压这个翘跷板,这样或许两天就能把绑翘跷板的绳子磨断。到时你自然会掉到这个坑里。至于这个坑吗……”她得意洋洋地道:“我完全是跟你学的,本郡主只不过照方抓药,以牙还牙,做得不够的地方,大侠可千万莫要介意哦!”说着,打了声胡哨,吩咐手下收拾家伙回城,魏笑笨见状,惊骇莫名,急急喊道:“喂,你们不能走啊,你们走了我……我怎么办啊!”
琥珀纵身上马,笑了笑传声道:“你怎么办我不是都告诉你了,还问三问四的。”说着她复天真一笑,提醒他道:“你千万不要以为大喊大叫就有人来救你,这里平日根本没有人迹。可别忘了,越早一天磨断就越早一天脱离危险,可千万不能停哦,我们后会有期了。”言毕一声长笑,打了声胡哨,齐齐略马扬长而去。
这下魏笑笨可傻了眼了,如今自己身在险境,他使劲喊了几声,林中除了自己的回音外,哪里有人听得到他的叫声。喊了半天,也没见个半个人影,心道:“看来这里真的是很荒诞僻,眼下只有按那个死丫头的办法了。”一念及此,他暗叹了一声,都怪自己惹上了琥珀这个瘟君,如今想起来还真有几分后悔,但若是问他这次能逃出生天后,他是否会真的不再与琥珀为敌,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但如今他几乎要大声哭出来,但又怕突然有个人跑出来给看到。其实这不正是他希望的吗,真是矛盾。他生气地不再多想,开始上下不停地使劲,从而晃荡那翘跷板……
二十诸天:第二册《上剑若水》
第九集义结金兰拈花赏剑
慕容焉如今又如何呢?
原来,他被琥珀郡主的两名武士携着,策骑南行了十数里的路程,来到了一座崔嵬的大山下,抬头一看,但见山高插云,碧木繁茂,乱石嵯峨,连天崎岖的山道都没有。
那两人二话不说,下马携他入山,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弄到半山腰,相视哈哈大笑,竟将他扔在此地一任他自生自灭,迳自下山提马回城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慕容焉根本不知道。但一路行来,屡屡被林木刮到,显见这里必生了许多树木,上下山若是没有熟悉的路径,强健如两个段国的武士者,也要费尽气力方能攀行,更遑论眼不能视的慕容焉了。到时恐怕不被摔死也要数日才能下山,就算不被累死也会被饿死了,真不知道那个郡主是如何想的,竟想到如此的办法来对付自己这个瞎子。
他长叹了一声,未料几日前的一场拔剑救人,竟惹来了一场无妄之灾。但于此他并未后悔,倒是一想到魏笑笨,不免为他担心,不知他如今是否是否摆脱了那个琥珀郡主的魔掌。如今自己身在未知之境,头等大事就是如何下山,但他并未因此而急躁难安,反而沉静地想了一遍,不知是不是折腾了半天累坏了,想着想着,竟不由自主昏昏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上早有一轮明月皎然出云,和风微对,明月清华如一泓净水,涵养天下。突然,一颗夜星倏然划空掠影,从天上的太微宫陨落,待那熠熠的星辉一旦及地,又倏而幻化成一个须发飘拂的老者,冉冉飘到慕容焉面前,这个老者他在熟悉不过,正是他日思也想的凌重九伯伯。他几乎有些惊异,但一触及他和蔼缥缈的笑容,所有的委屈与恐惧顿如云烟般风拂云淡,眼中凝溢着一泓清泪,素怀孺慕地静望着他,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