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忙装出一副不觉失口的模样,道:“抱歉抱歉,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次谁要是输了,干脆就认赢的那个当主子,事事都要听对方的,就不知你敢不敢?”
魏笑笨道:“有什么不敢,不过我也有言在先,这次可是你付帐啊。”
琥珀笑道:“这个自然。”当下她喊了个堂倌过来,点了二十碗羊肉碁子烩面,那堂倌闻言吓了一跳,有点怀疑地嗫嚅道:“姑娘,你们……你们就两个人,能吃得了这么多?”
“少废话,你还怕本姑娘给不起钱么?”琥珀不奈地瞪着眼睛道。
那堂倌知她常来,是个不好惹的主。当下不再吱声,点头哈腰动迳自去了。大约一盏茶的光景,两人的二十碗碁子面全端来了,摆了满满的一桌。楼下吃喝的客人们见状,顿时议论纷纷。这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那位客人还没结束,这边又上了二十碗,这店里越来越热闹,也越来越奇怪了。
魏笑笨看傻了眼,使劲地咽了口唾沫,嗫嚅道:“这……这么多,用得了这么大排场么?”
琥珀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道:“你要是现在认输本郡主也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否则你就剩点力气空空肚子跑跑气,等着看谁先撑破肚皮吧。”
魏笑笨看她如此决绝,心道我肚子还大不过你个丫头片子么,既然你自己要当众出丑,我乐得做个顺水人情成全了你。当下他一拍胸膛,道:“比就比,我正有点饿了。”
琥珀道:“好,我们这就开始,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么好的胃口。”言毕,她首先取了一碗便吃,边吃边瞪眼看他。魏笑笨哼了一声,也取了一碗开吃。这碁子烩面确实美味,汤味尤佳,魏笑笨正肚中饥饿,一口气吃了两碗。抹了抹嘴,看那琥珀第一碗还没吃完,不屑地笑了笑,又取了一碗过来,一口气吃了个底朝天。他拍了拍肚子,这时已有点饱了,他长长吁了口气,看琥珀第二碗才吃了一半,嘲笑了她一回,站起来转了两圈,将肚子颠了颠,坐回原位揉着肚子又吃了两碗。
正在这时,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群背剑提刀的江湖中人进入店内,为首的是两个中年人。其中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高大,浓眉大眼,满脸硬邦邦的胡子茬象沼泽地里的一大片水草,手里提着一口宽剑。另一个年纪也差不多,身材适中,眉目尚算端正,嘴上两撇胡子修理得尤其工整,让人觉得他注重自己的胡子多过头发,手里还提着柄长剑。
这群人穿的都是白衣,显然是一伙的,一进店中发现没有堂倌知客,那提宽剑的胡子茬打雷似的喊了几声,只震得店中之人,个个耳鼓疼鸣,这才有个堂倌出来,连连道歉,那大汉暴跳气恼训了他几句,方随着他占了几副座头,大鱼大肉地点了一通,方才作罢。
那提长剑的龇须人的四下扫了一眼,目光在那健壮少年、魏笑笨与琥珀等人身上略略一停,转身给那胡子茬斟了杯茶,道:“马大哥,芸辉堂的消息可靠么,那个女魔果真到了辽西?”
胡子茬道:“消息绝对不会有误,两日前芸辉堂堂主李改在城西发现了几个东震剑宗的爪牙,听说那几人乃是女魔的心腹,所以才立刻传信我西乾剑宗本部,这次我马季长不杀了她,也不用当什么西乾剑宗的悬露剑首了,索性回家种地抱孩子算了。”
那髭须人道:“马大哥且不可大意,听说她的功夫不凡,东震剑宗那群混蛋宗伯能推她出来撑局,可见确有过人之处,我们还是先找到她再说。”
不一刻功夫,他们的饭菜都备了上来。这边的魏笑笨停了一停,肚子实在发撑发涨,这时他开始有点后悔,回头一想以自己的聪明才智,怎么会答应她这么愚蠢的比试。一念及此,他想反悔,但又碍于面子不敢提出,当下拿眼看了琥珀一眼,这一看当即把他气个半死。原来这刻琥珀还是第二碗,慢吞吞的象燕子饮水一般,没完没了,这刻琥珀见魏笑笨瞪自己,“啪!”地一声将筷子放下,生气地道:“你怎么停下了,我们还没比试结束呢?”
魏笑笨打了个饱隔,冷冷一笑道:“我们比谁吃的多,我都吃了五……五碗了,你还在原地打蘑菇,我为什么还要急着吃剩下的五碗,反正你一时半会还追不上我。”
琥珀闻言,当场气了个半死。但她眼珠咕噜一转,突然转怒为笑道:“我怕你对我的话有点误会,比试之前我又没说过吃的多才算赢,如今我们可以好好讨论一下怎么才算是输赢,你不会怪我说得太晚吧?”
魏笑笨闻言,几乎当场气得将肠子都吐出来,瞪了她半晌,道:“你……你好样的,你这么有本事,跟那边的水草大王去比啊,尽会欺负我这个善良的人。”
琥珀本还要与他理论,谁知突然听到“啪!”地一记重拍,店中食客都吓了一跳,循声看去,却是那个提剑的髭须中年人。但见他突然起身,气呼呼地朝魏笑笨行了过来,顿时把魏笑笨吓了一跳。那人行到他跟前,插剑抱肘冷冷地注定他道:“方才的话是阁下你说的?”
魏笑笨夜吓得心头一震,诚惶诚恐地道:“不知这位……大侠说的是哪一句?”
琥珀忙扯了扯他的衣角,低低地道:“就是那句‘水草大王’啊,笨蛋!”
魏笑笨吓了一跳,那抱剑中年人双眼盯住他不放,道:“在下成国西乾剑宗的飘花剑首,江湖人称‘云长剑客’杨暄,不知这位少侠雅号如何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