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站在一起客套来客套去,白既明早进了洗手间,开门喊一声:&ldo;你们磨叽什么呢?廖维信你给我过来,不洗手啊你。&rdo;
廖维信对二老歉意地一笑,转身去找白既明。
桌子上摆得满满当当的,廖维信一看白父面前的酒杯,就说:&ldo;叔,不如尝尝我带来的茅台,听说还不错。&rdo;白父刚要说话,白母在一旁接口:&ldo;别了,今晚先随便喝点,以后再说。&rdo;白母语气很客气,但廖维信却明白,她是不肯用自己送来的东西,并没有收下那放在地上的几样礼品。他也不说破,只是微笑而已。
白父不太喜欢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沉默。白既明饿坏了,忙着往嘴里扒拉饭菜。反倒是白母,别有用心地询问廖维信各种问题:&ldo;多大了?在哪工作啊?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家在哪儿?&rdo;廖维信耐心一一作答。白母一听他说,父母是做生意的,自己经营酒店和房地产,微微一愣,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一句:&ldo;那你家条件挺好啊。&rdo;
&ldo;还行。&rdo;
白母张口又要问,白既明不乐意了,放下筷子:&ldo;妈你有完没完?让人吃顿安稳饭不行啊?要不你问我,他的事我都知道。&rdo;
&ldo;你知道什么呀。&rdo;白母小声嘟囔了一句,不无哀怨地看了儿子一眼,可也不再问下去,夹了鸡翅膀放在白既明碗里。
白父说话了:&ldo;就是,让孩子好好吃顿饭,没完没了地问什么。&rdo;说着一举杯,&ldo;来,陪我喝一个。&rdo;廖维信连忙举起杯子,辛辣的白酒一直冲到胃里。
&ldo;你家在唐山啊,父母都是唐山人吗?&rdo;
&ldo;爸!‐‐&rdo;白既明无奈地笑,&ldo;妈刚问完,又轮到你了。&rdo;
&ldo;我爷俩唠嗑你插什么嘴,吃你的饭。&rdo;
白既明撇嘴,扭头对廖维信说:&ldo;你和爸唠唠也行,大地震之后,他还去唐山支援过呢。是吧,爸?&rdo;
廖维信惊喜地问:&ldo;是吗?叔去过唐山?&rdo;
&ldo;多少年前的事了。&rdo;白父微笑,&ldo;地震之后,咱们省抽出几个民兵连去抢险救灾,就有我一个。从废墟里往外扒死尸,唉,挺惨。&rdo;
&ldo;是,我父母都是幸存者。&rdo;
&ldo;是吗?那可真命大。当时能活下来的根本没几个,装死尸的袋子都不够用了,后来只能几个死人用一个……&rdo;白父言下不胜唏嘘,&ldo;没经历过的人根本想象不到,看过那种场面,以后有什么为难的事,都不用放在心上了。只要能活着,比啥都强,怎么的都是几十年。&rdo;
白母皱眉:&ldo;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总提干什么。&rdo;
白既明捧着碗笑:&ldo;爸一说起唐山就语气沉重,弄得我接口都不知道该怎么接。&rdo;
白父呵呵地笑:&ldo;说起来,你们俩还算半个老乡呢。&rdo;他指指廖维信,再指指白既明,&ldo;既明和你说过没?他在唐山住了八年,一直到上学才回h市来。&rdo;
&ldo;啊?&rdo;廖维信睁大眼睛看向白既明,&ldo;你在哪个幼儿园?没准咱俩还见过呢。&rdo;
白既明哼哼:&ldo;对,你抢我玩具,说不定带头欺负我的就是你。&rdo;
廖维信笑:&ldo;谁敢欺负你呀。&rdo;
白母咳嗽一声:&ldo;太晚了,早点睡吧,既明也累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rdo;她犹豫了一下,继续道,&ldo;廖维信,你睡那个屋吧,让既明睡客厅。&rdo;
白既明皱着眉刚要开口,廖维信忙说:&ldo;不用不用,还是我睡客厅吧。&rdo;
&ldo;那多不好意思。&rdo;白母笑得疏远,&ldo;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睡厅里。&rdo;
好不容易都洗漱完了,关灯睡觉,四周静下来。廖维信拉开窗帘,望着外面惨淡的月色出神。忽听房门轻响,黑暗之中,白既明借着月光摸索了过来,从后面抱住他:&ldo;维信,我睡不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