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松是实际存在的地名。
但是,我不记得我看过,确实是第一次看到。对这字眼一点印象也没有。本来梦里就不会有文字,我在梦里就不会有文字,我在梦里得到的,只是一个一个的语感而已。即便是在无意识下得知的,至少不是从书籍上得到的资料。
这一来,难道变成是梦告知我吗?那是不可能的事。
‐‐是偶然吗?
只能猜想这是个偶然吗?难道是胡乱猜中了?会有这种偶然吗?在这令人有些发毛的巧合中,难道无法得到合理说明吗?
寒颤越来越厉害,我感冒了。我耳鸣,不,是那海涛声。
我最讨厌的海涛声。
汨汨,汨汨,汨汨。
海涛声,潮骚。这附近没有海,不应该听到那声音。我,听到只在我脑袋里鸣响的海的声音,每天忍耐着过活。
不,即使如此,我仍不怨恨父母或哥哥。我不记得自己比别人薄命,首先,怨恨是大才做的事,像我这样的人若去怨恨别人,不等于是不知自己有几两重吗?我也没有忘记对社会感恩,更何况正因为对故乡家人的怀念,因此也没想过要怨恨。
我被卖掉后,过了三年左右。
我终于交到对我亲切的朋友了。
与我差不多同年龄的女孩,也是来做下人工作的女孩。
那女孩,毫无歧视地对待依旧受大家轻视的我,我非常高兴。
逃兵,佐田申义。
那是我的……
那是我第一任丈夫的名字,临阵脱逃的丈夫曝尸乡野……
不对。
丈夫是被杀掉的。
而且,丈夫的尸体,没有头。
是桩命案。
对,再一下下我就能想起来了,一直想不起来的那段记忆回来了。失去的部分填满了,我的过去与现在总算串联起来了。
我被怀疑了吗?
是的,我被怀疑了。受到严厉的盘问。
大概,读了这报导就懂了。我将会想起一切吧。
失去记忆后第八年,总算一切即将回复。怦怦怦的心跳得好响,汨汨的海涛声呼应着。摊开床垫,坐在上面,想读报导,文字却比方才散得更开,仿佛虫在蠕动,无法阅读。
必须赶快把感冒治好。这样下去不行,朦胧的脑袋什么事也不能做。我换下汗湿了的衣服钻进被窝。
丈夫今天也不会回来吧。
快睡觉,快睡觉。
听见海涛声。
话说回来,那些报导为什么在那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