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学生时代的话还好,但当时降旗已经以医师的身份在工作。既然学了精神分析,也不能只是当个普通的精神神经科医师。
提出败北宣言,离去。
也就是说,自己不适合那职业。降旗现在是这么想的。
老家的牙医院的父亲过世时处分掉了,所以降旗彻底成为漂泊者。流浪了两个月左右,他遇到了白丘。
有如仙人的白丘,似乎拥有有足够的德行,让寡言的降旗说出流浪之前的来龙去脉。降旗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诉说自己,白丘不断微笑地倾听。
当降旗陈述终了时,白丘说:&ldo;你想太多了。&rdo;
然后他说,洋葱剥了几层皮还是洋葱,即使不剥皮也不会不知道那是洋葱。从降旗的角度来看,是很普通的回答。但是,降旗喜欢坦然说出这平庸地接受。也发现自己连平庸的回答都无法平庸地接受。附在身上的东西,一点也没拔除。
如此寄居在教会里,一晃眼就半年了。
以帮忙杂务为条件,白丘提供教会一室作为降旗的住所。这是所谓彻底的寄居‐‐应该是吧。
然而,降旗被赋予担任某个角色的工作。
听信徒忏悔。
这真是件奇怪的事。
首先,有人来这里忏悔,是不对的。
所谓忏悔当然是坦白罪行并且悔改,但通常,在教会的忏悔应该拥有超越于此的意义。所谓信徒在教会忏悔,指的是对赎罪的命令和依其祈求赦免的行为,这是赦免洗礼过后的罪,称为&ldo;告解&rdo;的圣事之一。这若在天主教的教会是可行的,因为天主教承认圣事。
但在新教里,&ldo;洗礼&rdo;和&ldo;圣餐&rdo;以外的圣事,基本上并不被承认。那是白丘亲口告诉降旗的。
不只如此。简单地说,也可以认为告解才是促使旧教与新教分裂的原因。告解的形式化使赎罪的观念应运而生,其滥用产生了恶名昭彰的赎罪券,于是路德发表了《九十五条论纲》,引发了宗教改革。这是极其有名的事件。
也就是说,到新教教会忏悔是不合理的。白丘的信徒如果真的理解教义,这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所以,来寻求告解的信徒不知怎么了,牧师也不知怎么了。
即使如此,每个月都会有人来,白丘也不拒绝。
&ldo;这并非告解喔。&rdo;白丘说,&ldo;勉强说来,这是得不到回答的心理咨询。&rdo;
好像把它和信仰分开来看了,所以才起用降旗。
降旗确实曾经相当反感。当然,非圣职的降旗赦免其罪,信徒也无法获得救赎。降旗这么说,白丘却回答,别说类似结论的东西了,当然,连感想都是不必要的,只要好好地听,最后说&ldo;请悔改&rdo;,就行了。
结果拒绝不掉。
不过,实际上听了之俊,的确,无聊的告白很多。容易发怒很困扰啦,忌妒心太过强烈啦,大约是这类程度的告白。并且,大概都是一吐为快就满足地回家了。说什么忏悔,这不是夸大其词,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