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警员打着哈欠提醒他:“电话打完了吗?”
谭永辉渐渐露出颓丧的表情,挺直的背脊也慢慢弯了下去,“还没有。”
说完,他长叹一口气,活动活动手指,又继续拨打,可这回,电话里却传出关机的提示音。
谭永辉:“……”
下一秒,他忍不住摔了电话。
凌晨2点。
陈赫嘉睁着眼睛在柔软的大床里失眠。
这不是第一次,实际上,最近他都被这种症状所困扰,往往要到凌晨实在困到不行的时候才能浅浅地眯一会。
他无法解释自己失眠的缘由,便将这归咎于是新家太大太空、新床睡不惯,每天晚上都靠看书、喝牛奶来哄骗自己入睡,可今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个多小时,他确信:自己毫无睡意。
开了灯,陈赫嘉坐起来,就这样呆滞了好一会,才起身下床出去喝水。
他光着脚,厨房的瓷砖地板有点凉,他忍不住缩了缩脚趾,脑子里却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谭永辉说,警局的水泥地很冷。
配以他当时的语气,陈赫嘉甚至能想象到谭永辉当时的表情。
谭永辉其实很少向他示弱,一个含着金汤匙出声的大少爷,一个这么傲慢跋扈、不可一世的人,他看到的从来都是他强势、霸道的一面,一个掠食者,忽然变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猫咪——猫咪?陈赫嘉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逗笑了,谭永辉会是猫咪吗?
他放下水杯,转身回卧室,黑色的手机就在床上静静躺着,陈赫嘉站在床前定了几秒。
——我只是睡不着,所以找点事情做。
陈赫嘉这么想着,拿起了电话。
凌晨2时30分。
一辆黑色宝马飞驰在马路上,明晃晃的车灯划破夜色,朝着警局一路飞奔。
夜间车少,没花什么时间,陈赫嘉很快就推开了警局的玻璃门。
“阿sir?”
值班的警员昏昏欲睡,见一个长相英俊的男人推门进来,连忙站起来招呼:“你就是谭先生的家属?”
陈赫嘉点头,“不好意思,来得有点晚了。”
“唉。”警员叹了口气,“这个谭先生啊,脾气大得很,本来就是寻衅滋事的主犯,来了之后还摔了我们这电话,这多亏没摔坏……”
陈赫嘉只好抱歉地笑笑:“真是麻烦你们了。”
警员摆摆手,“没事没事。”
说着,就带着陈赫嘉往里走。
见到谭永辉的时候,他正蜷紧了身体缩在地板上睡觉,一身西装被□□得不成样子,因打架而挂彩的脸上青红一片,一向精心打理的头发也乱成了一团鸡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