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在这儿等着呢。
喻闻若摇头,眼角眉梢的笑意却快要挂不住。在徐穹面前当了一天孙子,总算在这个比他更幼稚的人面前找回了一点成年人的尊严。喻闻若心里很满意。
“你到底是怎么说服邱君则放人的?”
“以德服人。”迟也又倒了一点儿清酒,这回小心避开,一口喝了下去。这酒一般,过分呛人,迟也喝得鼻尖一皱,没忍住耸了一下肩膀,像只抖毛的小狗崽。
所以满嘴里不跑人话。
喻闻若嗤之以鼻。
“真的,老邱不是坏人。”迟也神色认真了一点,“他其实比你还怕那记者出事儿。”
喻闻若打量着他,敷衍式的点了点头,未置可否。
“那你觉得谁才是坏人?”喻闻若逗他,“你们俱乐部那个老崔?”
“诶诶诶,别你们我们的。”迟也坚决划清界限,“我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跟他们不是一国的。”
喻闻若唇边笑意更深,多新鲜,这么大一明星,说自己平头老百姓。
迟也又给自己倒酒,“我觉得吧……没有什么坏人。”
说完,又倒一杯,递给喻闻若。
“迟也老师真是心怀大爱。”喻闻若接了酒,但没喝,“你信佛吗?”
迟也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但没放在心上,反而“咯咯”地笑起来,因为喝了酒,脸上有点泛红。
“喻主编,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
“如果今天你不是你,你还会觉得自己做得对吗?”
喻闻若停了一下,看着他,“什么意思?”
“假如你不是喻闻若,你是邱君则……或者你是老崔,你发现这篇文章出去以后,你岳父会落一个把柄在别人手里,你会怎么办呢?”迟也看着他,“又或者,你在那个位置上,你能够保证一点儿特权都不用吗?”
喻闻若没着急回答。对他来说,这些问题多少有些太幼稚了——当然不能够。如果他在那个位置,他也会使用特权,他也会采取措施。但是这恰恰说明了所有人都是不可靠的,往大了讲,这就是媒体为什么要存在。这种推己及人只能成为一种朴素的人之常情,绝不能再往下滑。但他无意跟迟也辩论。这是第一次,他感到迟也在他前真正放松下来,真正坦白自己。
那不一定是一个高尚的人,却是一个可以走近的人。
喻闻若放下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那在你心里,什么样的才是坏人?”
“伤害别人的人。”
“那邹元朗也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