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振作!振作起来!”陆天晴用毛巾狠狠擦掉脸上的泪水,命令自己,“陆天晴,你必须振作起来!你不仅要对自己负责,更要负责凡凡的未来!”
泪水擦干,又涌出来。再擦干。
陆天晴使劲咬着嘴唇,将眼泪狠狠地咽了回去。然后她拿起挂在门后的羽毛球拍,开门走出自己房间。一出门,她就换了一副轻松的笑脸。
“凡凡,跟姑姑去打羽毛球好不好?”陆天晴笑着说,“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姑姑带你去打球吗?今天姑姑教你!”
凡凡听到这个提议,有些动心了,但他的心事还没解开。
“姑姑,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打,”他试探地问,“你叫他们回来,好不好?”
陆天晴平静地说:“好是好,可他们住的地方太远了,回不来呀。”
“他们住哪儿?”凡凡着急地问。
“在美国。”陆天晴随口说,“在地球的那一边呢!你不是在小百科里看过的吗?美国离咱们可远了!爸爸妈妈都在那儿工作,所以回不来。”
“啊?那怎么办?我想爸爸妈妈了怎么办?”凡凡都快哭了,上前拉住陆天晴的手,央求着,“姑姑,那你带我去找他们,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也要去美国!我要去找爸爸妈妈!”
陆天晴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微笑地回答凡凡:“好啊。不过凡凡现在太小,不能出国。等凡凡长大点儿了,姑姑一定带你去美国,去找爸爸妈妈,好吗?”
凡凡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真的!”陆天晴回答,“姑姑还能骗你吗?”
凡凡有些相信了。陆天晴趁着机会拉着凡凡往外走,一边对父母说:“爸,妈,我带凡凡去打球,一两个小时就回来!”
父母明白陆天晴是要以此转移凡凡的注意力,也配合着,假装叮嘱女儿早些回来。陆天晴答应着,一手拿球拍,一手拉着凡凡,刚走到门口,正好听到敲门声。她有些疑惑地打开门一看,普克站在门外。
“这么巧,”普克一眼看到了陆天晴手中的球拍,笑着问,“要出门?”
陆天晴一愣。凡凡却认出了普克,叫起来:“白叔叔!白叔叔!”
普克笑着,弯腰抱起凡凡,说:“我可不姓白,怎么是白叔叔呢?”
“我知道!”凡凡小大人似地说,“可你长得白呀!那个叔叔长得黑,所以是黑叔叔!”
普克笑了。他的目光正好和陆天晴相遇。他笑着问:“出去打球?”
陆天晴瞥了普克一眼,随即飘过,落在凡凡身上。嘴上淡淡地说:“嗯。带凡凡出去放松放松。你有事儿?”
普克刚想开口,猛然发现陆天晴和两位老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凡凡身上,他一下子明白了大家的用意,笑了笑说:“我没事儿,正好从这过儿,顺便来看看凡凡。”
陆天晴暗暗松口气,这才转眼看着普克,暗含感激地说:“谢谢。有什么事儿以后再谈吧,现在我带凡凡去打球。”
普克脱口而出:“我也没事儿,一起去行吗?”
陆天晴迟疑了一下,凡凡却抢先嚷起来:“好啊,好啊,一起去!”他老气横秋地皱起眉头,问普克,“你会不会打球呀?”
普克笑着说:“不太会。你教我好不好?”
凡凡大大咧咧地说:“那好吧。不过我打得不好,姑姑打得可好了,要不你跟姑姑学吧?”
普克转脸看着陆天晴,笑着问:“行吗?”
陆天晴显然不好拒绝了。于是他们一行三人出门,来到陆天晴平时练球的球馆。要上场时,普克让陆天晴和凡凡先打,他坐在一旁看着。凡凡才五岁,并不怎么会打球,但陆天晴显得很有耐心,一直认真地教他。凡凡暂时忘却了烦恼,在场上跑来跑去地接球,很快就跑出一头的汗。可能是累了,他拿着球拍跑到场边,把球拍往普克手里一塞。
“叔叔,你和姑姑打吧!”
普克看凡凡确实累了,便接过球拍上场。本想和陆天晴客气几句,陆天晴却并不多话,直接开打。普克的羽毛球打得还不错,本以为应付陆天晴没有问题,谁想到陆天晴真打起来,远不同于教凡凡打球时的温柔。她步法灵活,扣杀有力,调起球来千变万化。一局结束时,普克以十几分的大落差惨败。
凡凡在场边又叫又跳地为姑姑欢呼。
普克本想借玩的名义与陆天晴增加接触,以便了解陈虹案的情况。谁知这样一场运动,不知不觉演变成了一场竞赛,激发了普克作为男人的好胜心。他认真起来,脱了外套,大声对网对面的陆天晴说:“这场我输了!再来两场,三盘两胜怎么样?”
“行!”陆天晴干脆地说。
普克看看不远处的一个时英钟,说:“开始!你先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