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门,她闪身让了一道空隙,示意他可以进来。
路战手里端了一碟子水果,进了屋,这几天雨水多,屋里又不透气,所以潮味儿很大,甚至有些刺鼻。
他把水果放到小桌子上面,拿着翻译器问了一句:&ldo;你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rdo;
日常就靠点儿什么饼干过活,赶上修仙的了。
钟岭动了动唇角,转身跟了过来,她双手抄在兜里,看上去就挺冷。
&ldo;刚好我也有事跟你说,你以后不用来了。&rdo;她开口声音淡淡,毕竟自己生活习惯了,也不太需要多一个在这里。
路战有点急了,刚要走近她说话,被她抬手制止:&ldo;丁钦那里我来说,他不会为难你。&rdo;
丁钦那种脾气秉性,还是有点乖张的,她什么也不说把人撵走,估计也小哑巴也没有好果子吃。
路战闻言,原来是担心他啊,随即很不屑的哼了一声,谁怕他为难啊!
钟岭摸索着坐到了小桌子旁边,路战顺手塞了个苹果到她手里,她想推辞,想了想也没有,干脆攥在了手里。
路战在翻译机上面问了一句:&ldo;你应该去医院接受治疗,不然会很痛苦。&rdo;
他说着从兜里掏了个东西放到她腿上,钟岭乍开始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只感觉到一抹热气,伸手去摸了摸,辨认了一会儿,有些熟悉。
&ldo;热水袋?&rdo;
路战含糊着应了一声。
钟岭失神数秒,还是把手覆到了上面,一股暖流瞬间从手掌传入。
也许是因为一个暖水袋的关系,她对他多说了两句,开口时神色中带着淡淡的自嘲。
&ldo;听说治疗这个病的手段和药物副作用都大,也许不久我就会被折磨致死。&rdo;她顿了顿,嘴角扯出一点笑来,&ldo;我这个人,特别怕死。&rdo;
所以即使是苟且,也会苟且下去。
路战闻言愣了愣,她怕黑,怕疼,怕死……
现在每一样却都成了她的日常标配。
他吞了吞嗓子间的不适,又道:&ldo;别怕,我会在你身边。&rdo;
这明明是一句情感饱满的话,但通过机械的翻译机传出来,有些滑稽,但钟岭却笑不出来,她嘴角刚刚的笑意慢慢凝固,过了将近一分钟才缓过神来。
她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就连握着暖水袋的手指都抖了抖,她大概是看上去太惨了?惨到让一个哑巴都动了恻隐之心。
但,不需要。
路战见她不说话,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ldo;你恨……那让你生病的那个人吗?&rdo;
这个问题,他问的其实有点纠结,恨或者不恨,都让他心里不好受。
钟岭往沙发侧面靠了靠,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ldo;我谁也不恨。&rdo;
她说完,便张嘴咬了口苹果,又甜又脆。
路战显然是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回答,倒开始替她抱不平了,在翻译机上摁了几个字:&ldo;怎么不恨,恨死他才好,连累你得了这种病,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