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人退出聚义厅,绿衣女子又陷入了沉思。说什么······一切按寨主的计划来,寨主,寨主,难道,粉扇在你的心中,真的那么重要么?
风拂过,一室清冷,绿衣女子蹒跚离去。
半夜里幽幽醒转,粉扇发现身在一处陌生的地方。她不由得凝目打量,发现这是一处陌生的地方。
四处不见天日,更无半个人影,好似与外面蓝天绿水隔绝了一般。
视线游弋中,她发现车夫头发凌乱如枯草,死了一般仰面躺在土牢一边的角落里。
慕天遥却是侧卧在自己的身旁,一条腿搁在她的双腿上,而一只手更绕在了她的腰上。
好暧昧的姿势,粉扇一把撩开他,猛地从地上坐起。
这到底是哪?
为何会在这?
她用手摁住了太阳穴,开始努力回想。想了半日,心里一惊,昏厥前的事情从脑海中浮过。
她终于明白,她和慕天遥都中了那绿衣女子的毒粉,昏厥后被抓到了土匪窝。
既然成了恶人砧板上的肉,待遇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牢房便是最合适的栖身之所。
只是这牢房恐怕也不会是她栖身的长久之所,说不定等天一亮,那贼匪首领便要处理她们。
车夫犹在壮年,慕天遥又会武功,拉他们两个加入贼匪的行列也是有可能。而自己呢,一介弱女,只怕······
贼匪会杀了自己吗?
一想到死,粉扇骤然清醒。她还不想死,京城还没抵达,子卿还没见到,她不甘心死!
子卿,你在哪里?
粉扇扑倒土牢边,双手抓住那粗大的木柱,望着土牢外暗沉一片。即便有一盏灯笼挂在这劳外,但暗影重重中让人无法看清楚真实环境。
唯觉得置身于一片魑魅莫辨的世界,随时会被鬼怪索去了性命。
“慕公子,慕公子,你醒醒!”转过身,粉扇开始呼唤着慕天遥的名字。
慕天遥依旧未动,而那车夫,却是翻了个身。
粉扇又急又慌,加重了嗓音:“慕公子,慕公子!”
终于,慕天遥和车夫醒转过来。
“这是哪里?”车夫瞪着两只眼睛四下一看,立即唬了一跳。他看着紧靠在木柱上的粉扇,惊慌地问:“我记得······我记得我们在飞鹰山下的,后来、后来遇上了一伙持刀的人。”
“这里是土牢!”粉扇呆呆地靠在木柱上,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干涩。见车夫还没搞清楚状况,便直接告诉了他现在的处境。
车夫“啊”了一声后,没了声响。那张嘴,却是未合拢。
受惊过度么?
此时,慕天遥的神思已经清明,他是习武人,目力极好。他的眸光凝在眼前不远处那狼狈不堪的女子身上,脸上微微动容。
在他的眼中,粉扇苍白的脸依旧美丽,只是多了些些暗影而让人更心生怜惜。
“姐姐······”他依旧唤粉扇姐姐,眸光渐渐有了暖意。
粉扇一怔,顷刻,咬唇不语。
车夫却是不管他二人的欲语还休,他疑惑未散,对自身困境极度担心。他一把扑到慕天遥身边,扯住了他的手臂,连声惊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怎么会被关在这个鬼地方?”
“我们遇上了劫匪,他们先迷晕了你,再算计了我,然后就被关在这了!”慕天遥不动声色地拂开了车夫的手。
车夫再度扯住了他,急切地问:“怎么办?我会不会死?他们要钱的话,你们给他钱就好,对了,我的钱也给他们。求他们放了我,我不想呆在这鬼地方。”
七尺男儿,如此畏惧生死,不免让慕天遥小瞧了去。
慕天遥双眉微蹙,眸光扫过一边发怔的粉扇的脸,接着,又定格在车夫那因恐惧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上。
“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好冷漠的话!慕天遥一脸漠然。
粉扇于昏暗中凝住了慕天遥,这是个怎样的人?
车夫只是个平凡人,他畏惧死,本也很正常,又何至于让慕天遥如此冷言来刺激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