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霖干咳了一声,点点头。
酒桌上倒了两个最能闹腾的,顿时耳边清净很多,唐十一的确快到喝晕的边缘了,心里估摸着一会儿站起来能不能保持平衡。
“陈,陈霖”于昊低声唤着。
“恩?”陈霖偏过头看着于昊。
“厕所”于昊从脖子红到眼睛。
“恩。”陈霖答应一声,一把把于昊架在身边往外走。
唐十一喝了那么多,肾再好也该开闸放水了,也跟着往外走,快一步给陈霖留个门。
申情看唐十一消失在门外,回头看了看姜涛停电状态,心里合计着他还没到重启话痨的时间。
“申情。”卫盟平静的喊。
申情恩了一声,看过去。
卫盟深吸一口气,想好怎么说才开口,“今天,你指导老师来跟我反应说你不想考研。”
房间里瞬间跌进冰窖,姜涛醉酒的粗气都像要把凝结的空气破碎一般。
申情盯着卫盟看了几秒,手在桌下把裤子抓出深深地褶皱,脸上淡淡的笑容还在,只是越来越僵。
“如果我不问,你还要瞒我多久。”卫盟面无表情看着申情。
申情叹了口气,轻轻说“我喝多了,明天说行么。”
卫盟心里气大于心疼,这件事如果不是陶子怀亲口告诉她,她可能还不信这是申情的决定。她跟着叹了口气,“今天都累了,明天说吧。”
申情没有说话,把唐十一那杯酒一口喝完后起身要走。
“去哪儿?”卫盟也想起身跟出去,心跟着悬起来。
“去趟厕所。”申情擦了擦嘴角,轻轻笑起来。
卫盟看着申情的背影,沉沉坐在椅子上,目光复杂。
申情脚下有些轻飘飘的,他的确极少极少喝酒,从妈妈确诊住进精神病院的那晚他喝酒到失去意识,也不知道日夜颠倒的在家里睡了多少天,最后是学校报了警才找到酒精中毒的申情。
穿过一桌一桌的烟酒气味,无视掉沸腾的喧闹声,走到大堂门口,申情无声的掏出烟盒,拇指挑开烟盒,挑起一根低头叼在嘴里,另一只手拿着打火机,颤抖地按了好一次才蹦出微小的火苗。
申情默默看着自己拿着打火机颤抖地手,眼光毫无生机,死水一般。
他不想走,他不敢走出这个城市,怕一旦走出去就再也回不来。
申情叼着烟,站的不那么挺拔了,如果不是车水马龙,他真的很想蹲下来抱着自己一会儿,哪怕一会儿就好,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自己疗伤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性思想。
白色烟雾飘然而上,把眼前的事物变得虚无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