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阖上眼。眼皮下眼珠还在不安分地动,却始终不敢睁开。
她从他的发间收回手,却又莫名地嗅了嗅自己的手指
——是雪松气息的洗发水香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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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水草心
◎松雨的心瞬间象柔软的水草,在潋滟的水间摇曳。◎
许是一晚没睡真困了,又或者有松雨的陪伴让他安心,十来分钟后,南烈真的睡着了。
他的睫毛很长,覆在白皙的上,眼下小小的泪痣,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温柔。
楚楚可怜?她心绪复杂,心里也觉得这样的词用在一个男生身上是一种悲哀。
可用在南烈身上,却不幸很契合。
松雨蓦然想起小时候那次在y酒店的沙滩,他们俩把自己埋在沙子里,只露出脑袋,经过的路人夸赞他是个漂亮的男孩子。他那时伤感地对她说,自己只有露出一个头的时候才会获得这样的评价。
事实真的是这样,但凡人们看到他的四肢,都难以再说他是个漂亮的男孩。他那张五官英俊的脸也只是徒然增加惋惜之声,改变不了他身为一个残废的无奈。
松雨有些心疼他,继而又心疼自己。
她不禁生出一个念头:如果南烈健健康康的,自己会不会真的爱上他?
她想她会的。似乎除了身体上的缺陷,他无可挑剔。她没有见过比他更善良的人,才华也出众。她见过他的画,是一眼就可看出的才华,当年考入美院是专业第一的成绩,最近听说他的画入选了国内一个知名画展,并且,他从未以自身残障作为宣传点。
除了生活在他身边的熟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他是如何握着画笔或刮刀完成那些作品的,有时候,是双手并用,有时甚至需要长时间用嘴叼着笔辅助。她见过他那些说得上是笨拙狼狈的姿态,她甚至替他擦过因含笔太久流出口水的嘴角。在那些时刻,她真的没有嫌弃他,只有作为亲友的心疼和作为半个同行的敬佩。
如果,南烈不是作为她的男人,而是一个普通朋友或异姓弟弟,他是真的很好很好。
松雨轻轻摇头,嗤笑一声,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完全没有意义。
南烈若不是残障加体弱,恐怕当年母亲根本不会走进南家大宅,更别提她自己了。她不会有机会过上现在的日子,尽管本质仍是寄人篱下,但起码外表光鲜。往后混得再差也是国外知名艺术院校毕业,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不难。
更何况……她的目光停留在酣睡中的南烈脸上,她能获得的远不止这些。
也许这几年会有人笑话她的男人是残废,由他们笑去吧!谁知道那些嘴上笑话她的人,心里会不会暗自恨不得能爬上这个残废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