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声驰的睚眦必报从不叫誉臻失望。
前脚刚与陈沛怀在住处楼下告别,上楼后尚未开门,酒店的电话已经打进来,急急求誉臻回去救命。
誉臻捏着手机怔愣半晌,最后只说了声就来。
这次被紧急召唤回去,尚算带了些仁慈,并非半夜三更,不过八点刚过,是万事都宽裕的时辰。
誉臻刷开总统套间门的动作都已带上娴熟。
门后玄关过道灯火通明,仿佛是落地窗后星辰的供奉。
聂声驰就站在星光之下,身上一套居家睡袍,腰胯处系带松松下坠,背对着门口,只剩一个背影。
他当然听见她走进来。
听见她开门,听见她脚步声,听见她呼吸声,听见她朝他走来。
却并没有将玄关鞋柜按开,取出毛绒拖鞋来换上。
是高跟鞋鞋跟与大理石地砖敲击,一下一下与狐步心跳契合。
可聂声驰并不想回头去看誉臻。
一眼都不想。
他看着她与陈沛怀相伴走出高尔夫球馆,看着陈沛怀送她回家,下车来,一直一直送到门口。
他还看见陈沛怀捧着她的脸,伏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他看得够了,一眼也不想再多看。
可那景象如同刻进眼底,一帧都抹不掉,越想擦去就越明晰,如抱薪救火,只越燃越旺。
“聂先生,晚上好,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声音在空旷夜空下回荡,尾音落下,以聂声驰随手将酒杯丢在面前花瓶边上,给话音添上生硬句号。
“你来当我的专职管家。”
半晌没有回音。
“聂先生,您与我的私怨,并没有必要牵扯到别人身上,酒店里的员工工作都认真负责,不该……”
聂声驰一声冷笑,在这寂冷空气间尤显突兀。
“新鲜。这话还能从你嘴里说出来。”
他转身来面对她,双手抄进睡袍衣兜里,往前一步,逼近到她眼前。
纵使高跟鞋加持,她仍要矮他许多,他居高临下,将她审视,酒气从他身体里涌出来,也不知是肌肤渗透还是呼吸交换,也涌到她身体里去。
“不牵扯别人?你利用我去对付谢家人的时候,想过不牵扯别人吗?你利用陈沛怀来激将我的时候,想过不牵扯别人吗?”
誉臻抬脚要往后退一步,聂声驰偏不叫她如愿,伸手来就将她手臂抓紧。
像是紧攥一只落网野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