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我也是听书院同窗悄悄告诉我的。在平江出头太艰难了,听说闵地读书人少,很容易中榜。书院中已有士子前往闵地,若去迟了则赶不上明年二月的县试了。”
几十年中,闵地一直经受战乱之苦,百姓饱腹尚且艰难,更别说花钱去读书了。
可自闵地归复华朝后,多种利民诏令颁发下来,其中科举方面是与华朝其它府城一同对待,现今便有人开始打起了主意。
傅裕府试落榜后,深感挫败,昔日一同偷看画册的小伙伴浪子回头,转眼成了县案首,亲戚与同窗眼中的佼佼者。
可自己也是浪子回头啊,结果却截然不同,与其差距越来越远。
于是,当书院中关系亲密的同窗偷偷对他说了此事后,不免有些心动。但自己也知道这是在冒籍作弊,心中摇曳不定,忍不住向谭璇寻主意。
“可你们去了闵地有什么用,身份文书……难道你们要伪造户籍文书?”
说出这个可能,连谭璇自己也惊呆了,盯着皱巴着面庞的傅裕,来印证猜想。
“恩,不单户籍文书要变,连名姓也得改……”
说白了实际上就是顶着闵地百姓家中适龄男丁的户籍去科考,当然这其中少不了得花银子打点的。
功名动人心,谭璇突然不知怎么接话了,知道平江府科举竞争是出了名的残酷,没想到竟有人行如此风险之事,真是可悲可叹。
“阿裕,今日你既然把这等秘事告诉于我,我向你保证,此事绝不会从这再入第二人耳中……”
“阿璇,我……”傅裕觉得好友太生分了,自己若不信任他,怎么会问他讨要主意,登时,脸涨的通红,急忙张口辩驳,却被谭璇摆手打断。
“阿裕,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这种事情别再提第二次了。在出口前,想必你已知我会反对。”谭璇敛了神色,抿着嘴,语气淡淡的。
虽说与傅裕算不上太过交心的朋友,可毕竟一起几年,只要自己想要什么书卷二话不说的帮忙找来,对其在朝廷律法边缘疯狂试探的做法,感到有些失望。
“可若不寻门路,照这样下去,等到儿子生出来我也难中个秀才。”
听了好友的话,傅裕有些气馁,早就知道他会不赞同的。
谭璇被他的理由简直气笑了,多少人家祖孙三代还一起共赴考场呢。
观其神色有些恹恹,也不好把话说的太硬,压着性子,继续劝道:
“你们书院有人动这种心思,难保其它人没有吗?官家是睁眼瞎吗?!举业不顺,大可以换个活法,傅伯父连考场都没下过,日子不照样过的风生水起。”
当初自己还不是留条后路,若实在不是那快料,没必要在一颗树上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