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花了整整十日,终于将藏在太殊宫里的“蛀虫”全挖了出来。
连带着还有谋反的贵族,也一个不落。
太殊宫,延仪殿。
不但朝臣、皇子齐聚于此,甚至于像文清辞还有禹冠林这两个太医,也被请了过去。
文清辞虽然早已经被默认为“皇帝的心腹”,但是头回至殿上,他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些紧张。
失血过多,使文清辞根基大伤。
单单是站在这里,便耗尽了他的全部体力。
无数道若有若无的视线,都落在了文清辞的身上。
一身月白的太医,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药玉。
文清辞将紧张的情绪,全都藏在了心底。
皇帝独坐高台之上,轻轻用手撑着额头,听刑部尚书审讯此次谋反的贵族。
这并不符合本朝的规程,更是从来都没有过先例。
谢钊临这样做,有几分杀鸡儆猴的意思。
刑部尚书在一条条念着谋反者的罪名。
而事到如今,跪在延仪殿上的勋贵,对此事不再否认,也无法否认。
“……邑州王桂颐鸣,犯谋逆、叛国之罪,
今当处凌迟之刑。圣上念及旧情,特免酷刑,于下月一日斩立决。”
闻言,文清辞的眉狠狠一蹙。
没等他多想,跪在延仪殿正中央的桂颐鸣,便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在天牢里关了几日,生为王孙贵胄的桂颐鸣也浑身狼狈,声音沙哑。
他的笑声一遍遍回荡在殿上,听上去格外渗人。
见状,负责押着桂颐鸣的侍卫立刻将他押下。
桂颐鸣的肩胛处传来一阵刺痛,可是他的笑容,却半点未落。
“哈哈哈哈谢钊临,你以为杀了我们,你的皇位便来的名正言顺了吗?”
听到这里,御座上的人立刻变了脸色,甚至下意识握紧了一旁的金丝楠扶手。
“把他给朕拖下去——”皇帝重重地按了额头一下,接着从太监手中取来芙旋花丹一口咽下。
看样子,他好像真的心中有鬼?
《扶明堂》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个邑州王,但是听封号便能猜出,他早年间应当是和谢钊临一起,在雍都生活过一阵子的。
并且很有可能知道对方的秘密……
桂颐鸣的脖子上套着枷锁,说话间两边侍卫直接狠狠地拽着木枷,将他拖了出去。
“……啊!!!”
木枷勒在桂颐鸣的脖颈上,一瞬间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更别提说话。
桂颐鸣两手用力扒在脖颈间,他一边尝试着将枷锁从脖子上拽下,一边拼尽全力用沙哑的声音大声嘶喊着。
身为太医的文清辞,站在大殿最末尾。
最后一刻,桂颐鸣终于挣扎着说出了一句稍微完整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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