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钰略吃了一惊。
客天赐死了
她迅速看了眼客氏。
只见客氏面如死灰,定定地坐在丰庆身旁,呆呆望着足尖发呆,好像根本没听见众人在说说什么。
这段日子她明显的苍老起来,原本乌黑的云鬓不见半点光泽,甚至钗子都配错了一只,左右不同颜色款式的珠玉装饰两鬓。
她眼眸低垂,嘴唇微向下撇着,肌肤黯淡无光,好似老了十岁。
客天赐死了,死在牢里。
已经签押认罪的案子,即将被追回的嫁妆,就这样不了了之
丰钰眼眸低垂,睫毛将浓浓怒色遮住。
听得段溪和道&ldo;先前追回的数目,都有官府记录在案,今晨通知我等前去点算了一回,约莫只有十之其三,余下田产、铺子皆已易主,一时追回不及。&rdo;
段溪和看了客氏一眼,笑道&ldo;客天赐的遗孀一口咬定,说余数皆在二太太手里,我们自是不信的二太太乃是表妹的母亲,便是存了些许在手,定也是为将来表妹出嫁添箱打算此事只得托赖各位长辈,暂替钰妹妹保管,待她定下婚事,再交回她不迟。&rdo;
段溪和态度和气,这话里可是半点情面都没留给丰家。
好好的嫁妆锁在库房,如何能给外人盗去亏得丰凯还敢睁眼说瞎话,把他们丰府说得如此无辜。没有丰庆和客氏的纵容,没有丰凯夫妇的治家无能,这种荒唐事怎可能发生
丰钰眼看出嫁,难道真的就只带着公中拨的五千两银子和两块荒地过活
嫁妆嫁妆,嫁的是一辈子,陪送的东西也该足够支撑她这一辈子的生活花费。
娘家陪嫁的东西,就是姑娘将来在夫家立足的底气。
他们哪里曾为丰钰打算过半分
丰凯老脸一红,不说话了。拿眼狠狠横了丰庆一眼,推他上前应付他的前岳家。
丰庆硬着头皮道&ldo;大侄儿,哪里像他们说的我们是钰丫头的父母,她亲娘走得早,这孩子孤苦,我们只有加倍怜她。我但凡有的,哪一样舍不出我当眼珠子般宝贵的闺女,我必不会亏待半分。你们只管放宽心,孩子的陪嫁我心里有数,将来风风光光从我们丰家出阁,绝不会给外人笑话。&rdo;
一句话,将段家定义成&ldo;外人&rdo;,丰家闺女自有丰家打算,如今客天赐已死,没道理他捅出的窟窿叫旁人代他偿还。再说客氏这边也确实抠不出什么了,在外头放的印子钱几乎都收了回来,损失不少利钱,原想用来堵住段家的嘴,后来发觉那数额着实太大,若真要还请,只怕整个丰府砸锅卖铁才行。
丰府近年势头越发好。可丰庆心里清楚,兄长是兄长的,他的是他的,公中就那点银钱供大家花用,私下里置备东西都从各自库房里出。自然所得好处也都归各自所有
虽未分家,却早就离了心。兄长不会代他偿这笔数目。
再说,这钱原是段氏留给丰钰的,丰钰可是他的亲闺女,他就是陪送少些,难道她告官把他抓起来去不敬不孝,那才是滔天大罪,只有感恩自己获得太多的,哪有嫌弃父母给的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