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他狼一般的眼睛盯着我,嘴角的笑如一把弯刀,架在我脖子上,容不得我说半句假话。
「真的吗,元元?」
他的手无声地滑进被子里,摩挲我喉咙处脆弱的骨骼和血管:「元元,本王才刚夸过你聪明,你就拿本王当傻子吗?」
我终是被他给吓哭了。
「不是……不是……」
我摇头如拨浪鼓,抖得更厉害了,期期艾艾地流了一会儿泪,我抬起头来,委屈地看着他:「王爷,我今晚是逃不过了,是吗?」
他听了我的话又笑,粗糙干燥的手掌抚过我的脸:「这话说的,倒像是本王叫你去赴死。」
「王爷,这帝城之中谁不知道,晚芍郡主是太后娘娘为您选好的佳人,将来是您的王妃。」
晚芍郡主是太后娘娘的外孙女,因着受宠,性子毒辣得很,最是晴雨难测。
她对这九王爷一片痴心,倒是真的,曾有个婢女不过是在景晏面前多戴了一只绢花,便被晚芍下令,绑着青砖丢进了护城河。
「元元,你是怕本王,还是怕晚芍?」
「自然是都怕。」
他闻言轻笑一声:「你倒实在。」
「王爷……」我趁着这个空当,裹着被子跪到了床畔,讨好地抓了他一侧衣袂,低眉顺眼地求他,「王爷,您翻手为云覆手成雨,自然是要什么都成的,何况是女人的身子,只是……」
我强抑住颤抖的身子,仰面看他,哑着声音哀求:「只是,求您趁夜放我走吧。」
他看着我,只笑,不语,看得我毛骨悚然。
「王爷,落到晚芍郡主手上,元元没有命活的。」
他单手钳起我的脸,迫使我与他直视,脸上还是挂着笑:「放你走,可以。」
我深知他的为人,伏在地上静待他的后半句。
「只是,本王不声不响地放你走了,要如何与人交代呢?」
「王爷,这偌大的王府,没了区区一个通房,哪还需要什么交代?」
景晏轻哼一声,似笑非笑,令人捉摸不透他的喜怒:「区区一个通房的确不算什么,可我景晏的床上死了女人,若传出去,岂不是败坏了本王的名声?」
他根本就是不想放我走。
我死心地松开他的衣角,认命地靠在床沿流泪。
「元元,本王是人,不是鬼,你不必怕成这样。」景晏展开手,示意我给他宽衣,「你方才说,本王想要什么都成?」
我抬起空洞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
他笑着看我,面孔被烛火映得忽明忽暗,苍白的皮肤配着森冷的声音,倒真像是鬼魅一般。
「问你话呢!」他的音色冰凉,如蛇吐芯子,却又蛊惑人心,像烈酒灼心,「要什么都成?」
我的心蓦地一沉,手指抓紧了身侧绸缎的被面,闭了眼睛,哆嗦着将锦被扯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