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着下巴,懒懒地靠在小桌上看她。
我说丫头,这话,你不该问,我也不能答。
喜欢,不喜欢,这问题我没问过自己吗?不,我也是问过自己的,我也曾认真地去思考,只是没有答案罢了。
不是时候,现在还不是时候。
织欢有一句话说得对,关心则乱。许多昭然若揭的事情,一旦牵扯到喜欢,就看不清楚了。
景晏教过我,一旦喜欢,就想要立即跟他在一起,一时半刻都等不得。一旦喜欢,一想到要放他离开,分给别人,就会受不了。一旦喜欢,就想窥足他所有秘密,不许他有任何隐瞒。
景晏与我,如今,都没有这个资格。
可我们都是盼着对方好的,不论为了什么,我们都希望对方能长久地、安全地活下去,能顺利地看见第二天的太阳。
或许,这也算是喜欢?还是将它算作一种利益同盟,更安全呢?
我曾错失了杀掉景晏的机会,可我心中非常明白,那一刻他若不转过来,一直背对着我,我是下得了手的。
可是他看着我,那双眼睛又深又郁,险些溺死我。
我若真下得了手,他又是否真会放任不管?这一点,我至今不敢细细琢磨。
不论如何,如今晚芍嫁了进来,而我和景晏才是一伙儿。
我与他牢牢抓住彼此,像在斗兽场里攥紧了刀,不论睡在谁的身边。
三天之后,景晏陪晚芍回门。
在我的记忆里,莫晚芍的脸孔总是因妒忌而扭曲的,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如此春风得意的样子,脸似娇花,如沐暖阳。
景晏是如何摸爬滚打到今天的,要哄她,恐怕只如哄三岁孩童。
晚芍这会儿还算识相,她最怕景晏厌弃她,这几天还挺消停。我倒是没什么酸苦的心情,她得意失意也不关我的事情,消停就行。
景晏来我房里的时候,脸色十分尴尬,他那样好的演技,都险些没藏住。
我见他这副样子反而玩心大起,笑着揶揄他:「哟,王爷,您这是让人给踹下床来了,才来找我?」
他发出一声苦笑,甚至有些局促地搓搓手:「元元,你快饶了我,做了半辈子的戏,还是头一次这样不自在。」
我是不肯轻易罢休的:「那也是王爷好手段,她竟肯乖乖放人,没有闹。」
「行了元元,别笑话我,我想你了。」他等了一会儿,见我没反应,又问,「这话你也要琢磨真假?」
我到底没憋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哄他一句:「知道是真的,就是一时半会儿没想好说什么。」
「元元。」他叹了一口气,像往常一样抱了抱我,「你都不想我,也不肯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