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琮虽说喝了不少酒,但是脑子还很清醒,心知今日的肉戏来了,嘴里说道:“珍大哥说的哪里话,大哥执掌宁国府,而琮尚一事无成,如何当的起珍大哥一个求字。”
只见贾珍苦笑道:“外人只看见我们大家豪门的风光,谁又知道这些多不过是硬撑场面罢了,就说今年,府里十来处庄子一起上供,折合现银拢共也只收了三四千两银子,这点子银子要养活府里这么多人,还有各处打点,人情来往,如何够使得?这担子如今都压在我一个人身上,也没个人去说说。”
说到这里,贾珍干了杯中酒,继续说道:“虽说京城里还有些买卖,但是一年下来盈利不多,亏损之处却又不少,若不是祖宗替我们这些不肖子孙还留了些好东西,只怕我这边府上连脸面也要保不住了。”
“珍大哥为我贾氏一族未雨绸缪之心让人敬佩,奈何小弟年纪太小却是爱莫能助~”
只要是看过红楼之人,谁不知道贾珍只是个一味高乐,吃酒赌钱玩女人的败家玩意!连自己儿媳妇都要霸占的人,如今倒假惺惺说起贾氏一族的未来,岂不是令人发笑。
但是此刻贾琮看了他的煽情表演,心里虽然腻味,嘴里却还不得不恭维两句。
然而却只见贾珍立刻打蛇随棍说道:“有志岂在年高,十五弟有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所以还请看在本是同根生的份上,指教大哥一二。”
其实贾琮知道,贾珍是眼见茗月轩茶楼火爆,他自己却分不到一杯羹,所以终究是不肯死心!
贾琮有心置之不理,但是又想自己的目标乃是金榜题名,有个举人进士之内的身份,从而挣得在这封建社会逍遥生活的最低保障,如此一来,适当的施舍贾珍这样的小人一点蝇头小利,或许还能收获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好处。
想到这里,贾琮于是说道:“珍大哥既如此说,小弟就把一点不成器的想法说说,若是说的不对,珍大哥就当是小弟酒后胡说。”
“十五弟请说,大哥我洗耳恭听。”贾珍听见贾琮松口,当下大喜。
贾琮道:“大哥知道如今我城南的茶楼茗月轩办的还不错,我是这样想的,大哥若是有兴趣我们就合作,在城东城西城北分别再开一家茶楼,年后我还有个新话本很快能写出来,到时候四家茶楼同时开说新话本,若是其它茶楼敢跟风相信珍大哥也有的是手段应对,如此一来,打出名声之后,虽挣不了大钱,但是一年几千两银子还是有的,珍大哥以为如何?”
贾珍今日正事不做,费心费力陪宝玉与贾琮两个半大童子为的是什么,不就是看好贾琮的茶楼生意想要插一手吗!
如今贾琮已经同意合作,而且开口就是三家分店,贾珍岂有退缩之理。
“十五弟爽快,有了十五弟源源不断的新话本,而且不是大哥吹牛,我们合作以后,真有不开眼的想吃现成,到时再让他瞧瞧你珍大哥的手段,十五弟只管说如何合作就好。”
面对贾珍的热情,却只见贾琮微微摆手,说道:“好叫珍大哥知道,一家茗月轩就够小弟忙乱的了,在说小弟还要写话本,将来还要进学读书,哪里还有多余的时间经商,所以如何合作你还是与我家老爷商量,若抛下他只怕我什么也做不成,到时我只以新话本入股,具体多少具体再定,珍大哥以为如何?”
贾珍虽有独吞之心,但是贾琮此刻把贾赦推了出来却也是事实,贾珍虽然看不上贾赦,但是谁叫贾赦能生了一个好儿子呢。
想到这里,贾珍当即笑道:“就如十五弟之意,之后我会与叔父大人去具体商议,到时定不会忘了十五弟的好处就是了,如今正事谈完,我们兄弟再干一杯,预祝合作愉快。”
贾珍要喝酒贾琮自然奉陪到底,在秦可卿的惊讶中,贾琮以七八岁的年纪,竟然放到了酒精考验的贾珍。
“十五叔果然海量,如今我家老爷已经醉倒,叔叔还喝吗?”秦可卿说话举止之间媚态天成。
贾琮摆了摆手,说道:“凡事过量必然伤身,酒就罢了,今日能得你亲手斟酒服侍,我这且也有一首诗要送给你。”然后也不顾秦可卿疑云未定,当即诵道:“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秦氏,你还请好自为之。”
秦可卿先前还以为贾琮是喝多酒了也与贾珍一样,不顾辈分说些浑话来撩拨自己,如今一听,虽前两句全是情字,但是再结合后两句,还有最后的好自为之来看,仿佛倒是在规劝提醒自己什么?
“十五叔,有话还请明言。”自己的苦恼自己知道,秦可卿立即追问。
却只见贾琮摇了摇头,神情严重的说了一句:“每个人能保护自己的其实唯有自己。”
说完这一句,贾琮不再管秦可卿的反应,而是高喊一声:“外面伺候的人进来,你们大爷醉了,好生服侍着~”
待外面的丫鬟进来之后,贾琮毅然转身离开了这间阁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