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彻查只是彻查。”李云赋像在说服自己一般念着,他的手里的书卷被攥的变形,尽量冷静的说:“还有转机,你记得方才沈兄说什么吗?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找老师。”
漆黑的诏狱,挂着各种千奇百怪的刑具,沈是站在四方的牢房里,只听见鞭子抽开皮肉的声音,像是恐吓一样,伴随着凄厉的哭喊。
他自嘲一笑,夜盲也是有好处的。
沈是站累了,便摸索着寻了块空位坐了下来,他抽过一根稻草,若有所思的拨弄着。
承明帝不是断章取义的糊涂人,扉君,连个词都不算,完全便是欲加之罪。那为何会下旨拿他呢?
登科时突如其来的提拔,朝堂上对他帮旧党出声的阻挡,以及这场无妄之灾。承明帝是要试他的底细了,奇了,这原主有什么本事得皇上青眼?
沈是摇了摇稻草,心里宽慰着原主,你是个有福气的人,能被皇上注意,等什么时候元神归位,说不定封王拜相都有可能。
清脆的门锁碰撞声响起,沈是听见有人走了进来,他都是个阶下囚的还管那么多,安静的坐在地上不动,只闻一声鞭响抽在了他脚边。
周围的人像是都撤去了,远处的哭喊声也不见了。
但沈是觉得很压迫。
他分明看不见,却很清楚的感觉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他面前,如巨兽般俯视着他。
先帝死后,自己好像就没这么怂过了,难道附身到年轻人身上,心态也会跟着变么。
一块冰凉的小东西丢在了他手上。
沈是仔细摩挲了一番,手碰到其中凹凸不平的纹路,一个鬼画符般的柳字。
情急之下,居然把这个忘了,没法解释,干脆先发制人:“沈是何德何能,能让侯爷纡尊降贵陷害于我。”
毕竟能和他的字无缝衔接的,也就只有柳长泽了。
对方却像听到什么笑话,双手掐在了他脖颈上,不轻不重的按压着,如同玩弄着低等的幼兽,他充满不屑的说:“我要杀你,还需要害?”
沈是纹丝未动,他眯着眼缩紧力道。
能呼吸到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这种黑灯瞎火被人把控的感觉着实不好受,沈是终于忍不住说了句:“柳侯爷还未娶亲吧。”
柳长泽后牙咬紧,放开了手,似乎想听他还能说出什么来,沈是接着道:“脾气这么差,哪个姑娘受得了。”
转念一想,也不对,柳长泽喜欢男人来着。好像发现了柳长泽喜欢男人的真正原因。
沈是笑了起来。
突然被一鞭子抽到了身上。
做人不能得意太早。
欺师灭祖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