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面容俊郎的男子正在帮她喂药,苦涩的中药汁流进嘴里,令宋细君不适的皱了皱眉。见她醒了,男子眼中划过一抹惊喜,连忙放下药碗跑了出去,不过半分钟,他就带着一个明眸皓齿钟灵毓秀的女子走了进来。
见浑身绷带的宋细君瞪着一双眼睛,滴溜溜的打量着自己,女子笑了笑:&ldo;不必担心,我只是查看下你的伤势。&rdo;
&ldo;这是……那里?&rdo;宋细君艰难的开口,声音沙哑难听。
女子友好的笑了笑:&ldo;这是山里,我叫妹喜,这是我的丈夫清树。两个月前,我们去河里打鱼的时候发现了你,就把你带回来了,不知姑娘如何称呼?&rdo;
&ldo;宋细君……&rdo;宋细君喘了口气,缓缓道。
&ldo;好名字。&rdo;妹喜的杏眼弯成了月牙,随机,她转过头对清树道,&ldo;阿清,去熬些粥来。&rdo;清树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听了妹喜的话,宋细君这才觉得胃里痉挛得厉害,许是太久未进食的缘故把吧。宋细君轻声问道:&ldo;你是大夫?&rdo;
妹喜点点头:&ldo;嗯,我家时代行医,只是到我这一代的时候,正逢乱世,一家人四处流离。不是我无仁者之心,只是我连自己都不一定能够保护得好,又如何去谈救别人?我隐逸在这深山里,不过只是想与清树安稳过完这一生。&rdo;
宋细君没那么多大道理去说教什么,她总不能叫每个人都上战场杀敌吧,每个人的追求都是不一样的,何必强迫别人。妹喜见宋细君没有说话,便转移了话题:&ldo;我看了你的伤,都不是致命伤,但你的身体亏损太大了,得好好调养。你脸上的绷带一个月后就可以拆了,我用了家族秘制的药膏,你的脸上一定不会留疤的。&rdo;
宋细君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到了句谢谢。妹喜又查看了宋细君的伤:&ldo;你这伤还得几个月才能好,加上调养,得一年左右,所以这一年你就好好在这里安心的调养吧。&rdo;
宋细君却立即开了口:&ldo;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伤养好后我就得离开,我想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了吧……&rdo;若不是猜测到她的身份,妹喜怎么可能说出那些表明她隐逸不出世的话。
妹喜微微叹了口气,但还是应道:&ldo;好吧,你执意如此,我便也不强求。&rdo;宋细君没有再接话,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屋内小木桌上依旧泛着寒光的匕首上。
忽而一阵清香萦入鼻翼,就见清树端着一个素白的碗,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妹喜接过清树手中的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喂给了宋细君。
软烂的米粒爆发出令人痴迷的香气,滑入胃中,缓解了不少疼痛,就连一向自制力强的宋细君也忍不住从心底生出对粥的渴望来。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妹喜正准备让清树再去舀一碗来,宋细君阻止了她,说自己睡意上来了,便闭上了眼睛。
她本身就滴水未进,不适合一次吃太多,再说了,在这山里,妹喜与清树生活恐怕也不富足,她又如何能更加加重他们的负担呢?
第106章106回家之途
一个月下来,宋细君也能稍微下地活动活动了,她原来奇怪为什么清树一句话都不说,后来从妹喜嘴里才知道,他们曾经被日本人抓去,清树被日本人灌了哑药,不过,时常看着妹喜与清树一副恩爱有加的样子,让她有一种自己破坏了他们二人世界的感觉。
咳,好吧好吧,她承认她很想齐铁嘴。他的脸总是不经意就浮现在她面前,比如吃饭的时候,看着妹喜二人恩爱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要她一静下来,便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ldo;细君,今天是拆绷带的日子!&rdo;妹喜一脸兴奋,看的宋细君心中也忍不住暗暗期待起来。感受到缠绕在脸上的绷带一层层的松开掉落,宋细君的心也微微有些激动,她闭着眼,直到听到妹喜一声&ldo;好了&rdo;,她的睫毛微微颤动,最终还是睁开了眼睛。
以水为镜,宋细君看见了自己的面容,还是那张脸,只是因为许久不见太阳,脸色泛着有些骇人的青白。即便如此,宋细君一颗心还是忍不住怦怦跳动起来。
&ldo;最近还是少见一些太阳,在屋里待着,过几天,你就可以出屋走走了。&rdo;妹喜边收拾着绷带边道。宋细君微微点了点头,视线却凝聚在水镜中印出的自己的面容上。
宋细君突然想到了婳,看着镜中的自己,她莫名的感到了一阵彻骨的寒意。
总觉得那里怪怪的。
她似乎碰到了那个东西,那个似乎能解开一切的东西,可宋细君却怎样也无法抓住。
清树提着一只野鸡走到小院时,一脸兴奋的凑到正在整理药材的妹喜面前。妹喜笑了笑,叫他把鸡放到厨房里,然后视线转移到了正慢步走进的宋细君身上。
宋细君经过几个月的休养生息,身体也好了不少,甚至能带着清树去打一些野味来改善一下生活了。妹喜知道,宋细君已经等不及要离开了。妹喜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屋,把宋细君的匕首拿出来,递到了宋细君面前。
接近大半年没有碰到匕首,此刻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宋细君细细抚摸着匕首上刚硬的花纹,也忍不住心头一酸。
&ldo;今天就走?&rdo;妹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