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玉端着食盒走进屋子,&ldo;小姐,公主派人送来了补身的汤药。&rdo;
&ldo;可我还吃不下。&rdo;欧阳暖皱皱眉头,许是因为有了孩子的缘故,她开始呕吐,不仅是进食,就连喝水她都会想吐。
&ldo;这样不行啊,小姐今天什么都没吃。&rdo;
&ldo;我只是没有胃口。&rdo;
&ldo;不行,公主说了,您多少都得吃一些,不然身子会更虚弱下去的。&rdo;红玉将食盒里金丝燕窝端了出来,&ldo;汝娘也是这样叮嘱的,说请小姐一定要喝下去。&rdo;
欧阳暖不再拒绝,拿起调羹,舀了一勺,凑到唇边,却还是食不下咽。
闻着食物的香气,她才喝了一小口甜汤,甚至连燕窝都还没吞下肚,那种熟悉的感觉,再度涌了上来,酸涩的液体,从胃部窜出。她只来得及推开碗,接着就弯下身,难受的开始呕着,呕出了那口东西,空虚的胃部,还不肯放过她,一阵阵的痉挛,bi着她呕了好一会儿,才稍稍平息下来。
红玉守在一旁,满脸担忧,急着递上毛巾:&ldo;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吧。&rdo;
欧阳暖摇摇头,道:&ldo;不必了,太医都来看过两回,也没别的法子。&rdo;倒不是她故意想不开什么的,实在是这个孩子太闹腾,简直是闹得她没法安枕,的确是叫太医都愁死了。大公主的病这两日倒是好了,来来回回地喊太医,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反倒更多人指责肖重华抛弃怀孕的嫡妻了,欧阳暖知道大公主是想要让肖重华抬不起头来,只是她太了解对方,肖重华不是那样会在意别人眼光的人。当初他能顶住那么多的压力死活不肯纳妾,今天自然也不会在意旁人的眼光。
&ldo;那奴婢扶着小姐出去走走。&rdo;
孩子已经四个月了,自己应该多走动走动,孩子才能健康的成长。欧阳暖点点头,刚走到花园里,却看到了一个人,红玉和菖蒲顿时吓得不知所措,盯着欧阳暖的脸,面色十分紧张。
本以为不会再碰面,可终究还是遇上了。
欧阳暖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大公主想方设法让他们再见面,是想要撮合他们吧。
他站在走廊上,不知道是有意等着还是无意间经过,却也并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她。而她,便也就装作视而不见,目不斜视地与他擦肩而过,如同不相识的陌生人。
不知为什么,她却分明看见,他变得很消瘦,眼眸更深不见底,令人看不透猜不透。
然而,这样的见面不止是一次,接连三天发生两次。欧阳暖并不知道肖重华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她只是觉得,不想看见这个人而已,甚至不愿意去猜测,他为什么不带一个护卫,突然出现在公主府。
第二天,贺雨然出现在了公主府,自请为欧阳暖诊治,可欧阳暖却连面也不曾见,便回绝了。她并不觉得自己需要诊治,更不需要和肖重华有关的一切人。
直到,有一天的傍晚,他终于挡住了她的去路。
&ldo;暖儿。&rdo;他垂着头,低低地唤了一声。
欧阳暖的脸色很平淡,几乎看不出丝毫的qg绪:&ldo;世子,借过。&rdo;她掩在长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握得死紧,可是声音里带着一丝疏离和冷意,没有丝毫的感qg。
那刻意生分的语言在此时此刻,无疑是在肖重华备受煎熬的心里火上浇油。他静静地看着她,五脏六腑搅成了一团,如无数的刀子攒钻。他只想将她揽入怀里抱紧,紧得再无一丝间隙。
可是,他却不能。
&ldo;暖儿‐‐&rdo;他的心弦难以压抑而凄紧地搏动着,从怀着取出一支珠钗,&ldo;这是你的。&rdo;
赫然是那颗鲛人泪。原本是她送给鲁王妃的礼物,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
&ldo;我的?&rdo;欧阳暖神色漠然,表qg始终是冷淡的,波澜不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qg绪起伏,只是在看见珠钗时,细细的秀眉不经意地微微一跳,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晃动,扬起唇角,笑容冷漠,&ldo;世子,你我既然毫无瓜葛,这东西便不再属于我了。&rdo;
听着她一字一顿,毫无感qg的描述,他不知该要如何辩解,也没有一句反驳。然而,他还是将珠钗递到她的面前,&ldo;不,这是属于你的。&rdo;
她并不理会,就要越过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