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骏马受痛嘶鸣狂奔而去,马蹄重重踩到地面上,溅起无数残枝碎叶。
尘土喧嚣直上,转眼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发生的这一切不过眨眼间而已。
韩将宗手里捉着刀一时进退两难,心说:……说好的娇弱贵公子呢?
眼见他转身蹬出去的那一脚,脚尖绷直几乎和腿连成一条直线。
……还知道要借助惯性和脚背的硬挺,一看就时常锻炼有些功夫在身上。
韩将宗想起那晚他在酒楼里同靳大少打起来,还有那有恃无恐的模样,想必也跟这有些关系。
恐怕即便自己不出手,那靳大少爷也伤不到他。
思及此,韩将宗目光愈发深沉幽暗。
那贼匪似乎也没料到那疯马尥起蹶子来横冲直撞个没完,眨眼就窜出去个十几米。他回想刚刚当着手下的面被人一脚踹下马车,一时面色青红交加,十分挂不住。
怔愣片刻后狠狠一挥手,“弟兄们,追!”
旁边一个人跑过来,反手指着被扣压在地上的车夫,“大哥,这人怎么办?”
“敢耍我!”又是被人耍又是被人打,这可轻易不能善了。头目恶狠狠道:“妈的,砍他一条胳膊,剁碎了扔到骆家去!”
他转身欲追,入目却撞上一个人。
那人直直站在不远处,微侧着身,第一感觉就是高,然后是精壮。
着一身乌黑衣裳,袖口扎紧,腰间长刀只留下一个鞘,刀柄结实攥在骨骼凸起的手掌之中,浑身都散发出来两个字:能打。
匪贼一愣,随即道:“闲事勿管。”
韩将宗泰山般压在前头,半晌嘴角动了动,挑起一个沉沉的笑。
匪贼头目多年亡命,直觉危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韩将宗却没有做什么杀伤力的动作,反倒还收敛了些,“我乃骆府的家仆,放开手中人,然后再也别出现在骆家任何一个人的眼前,今次就绕过你们。”
匪贼头目想强自笑两声壮胆,看着他神态和笃定气势,觉得他下一句话应当就是:若是不走,就别怪我动手了。
他张了张嘴,身后被压着的马车夫惊恐的叫了起来,“别杀我!啊啊别杀我啊——”
匪贼瞳孔攸然放大,将他提到手中,架在了刀下头。
车夫险些被吓破了胆,张嘴却叫不出声音来,是命悬一线间被吓得失声了。
韩将宗看了一眼,嘴角的笑意便染上了些血腥味,“不走是吗。”
匪贼眼见着前人结实的大腿紧紧绷起,肩上的肌肉撑起紧张的弧度,攥着刀柄的大手指节出泛出芽白色,似乎下一刻就要发力而来。
匪贼直勾勾盯着他,身后的手下已经预感不妙,犹豫的叫了一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