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着他的手嗅了一下:&ldo;薄荷味!?&rdo;我不抽烟,从不知道还有这种味道的香烟。
&ldo;嗯。&rdo;他应道,&ldo;绿沙龙。&rdo;
回到学生公寓,另外两位室友已经回来,自然免不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自我介绍。马潇潇是双簧管专业的,浙江台州人,有一双圆圆的黑眼睛,看什么都是一副吃惊的表情。拉大提琴的孙琛来自青岛,有着山东人的豪慡个性和高大身材。他就是乐理课时坐在齐歌后面的那个男生。
孙琛摆弄着琴弓说:&ldo;马潇潇你应该跟我拉大提琴,将来准比我有出息。&rdo;
马潇潇停止擦拭那本就亮闪闪的双簧管,一脸问号地看向孙琛:&ldo;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我有拉大提琴的潜力?&rdo;说完还摊开左手,认真审视每一根手指。
&ldo;你拉大提琴可以和马友友攀亲戚!&rdo;齐歌抢过孙琛的话茬回答。
我和孙琛一着头笑。
&ldo;举办音乐会,海报还可以唬人。&rdo;孙琛补充道。
&ldo;你们这几个死小子,就知道拿别人取笑!&rdo;马潇潇忿忿地骂,旋即又若有所思地说:&ldo;话说回来,我还是喜欢双簧管。一唱三叹能带动整个乐队……&rdo;
不理会马潇潇对双簧管的抒情,我捧着换洗衣服往浴室走。齐歌架起双臂,边揉捏手指边一左一右的活动着腰,冲着我的背影喊:&ldo;限时十五分钟,不出来硬闯!&rdo;
&ldo;闯他有什么劲?都是男人,&lso;你有我有他都有&rso;。&rdo;孙琛挤眉弄眼地笑着,&ldo;有本事闯女生公寓去。&rdo;
&ldo;你就坏吧!&rdo;我笑着关门,哗哗的水声盖过了他们的说笑声。
洗剥干净的我,背对着浴室镜子扭头审视着自己,镜中映出我腰部的瘀青,大约有一只手掌那么大一片,情况比我预想的要严重。白炽灯下,一大片青黑与雪白的后背对比鲜明,颇有些触目惊心。
&ldo;于睫,你拆了骨头一根根洗呢?&rdo;齐歌捶着浴室的门大叫,&ldo;再不出来,老子真要硬闯了!&rdo;
我小心翼翼地套上睡衣打开门,咬牙切齿地说:&ldo;着他妈什么急?赶着去投胎呀?&rdo;狠狠地瞪他一眼,我转身就走。
他两臂一上一下、虚虚实实地向我的后背挥拳:&ldo;超时就得给老子当拳靶!&rdo;
我能感到他的拳风,有几拳打在空中,有几拳轻轻打在我的后背,我没理他。这时,恰好有一拳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伤处,我惊呼一声,手扶着后腰,&ldo;嘶&rdo;地吸了一口冷气。
&ldo;怎么了?我、我没使多大劲儿啊!&rdo;他惊慌地看着自己的手。
&ldo;没事儿,不是你。&rdo;我转动身子,背靠在墙壁上。
他黑亮的眼睛怔怔地看着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就要撩我睡衣的下摆,&ldo;是早上撞的吧?我看看。&rdo;
我扭动身子挣扎着,躲避着他的手,&ldo;看他妈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rdo;
马潇潇跑过来大呼小叫:&ldo;怎么了?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rdo;这个笨蛋以为我们在打架。
我张嘴想解释,一不留神,衣服后襟被齐歌掀开。齐歌和马潇潇都愣住了。
&ldo;铁、砂、掌?&rdo;马潇潇轻轻地说,一脸的匪夷所思。
我和齐歌哑然失笑。
&ldo;铁你个头!&rdo;齐歌一拳打在马潇潇肩上,&ldo;红花油呢?&rdo;
&ldo;哦!&rdo;马潇潇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齐歌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拖到他的下铺,不由分说把我按趴在床上。
&ldo;昨天你用的红花油呢?&rdo;马潇潇推了推趴在上铺戴着耳塞,闭眼听小曲的孙琛。
孙琛眼睛一亮,举着一瓶红花油从上铺爬下来,探头探脑的问:&ldo;谁?谁又滑倒了?&rdo;
看到趴卧在齐歌床上可怜巴巴的我,他弯下腰把红花油塞进我手里,无比同情地说:&ldo;是你呀?怎么跟我一样倒霉?真他妈该找院长投诉去!&rdo;
&ldo;找院长投诉?&rdo;我莫明其妙,把红花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忙调转头。
&ldo;于睫不是洗澡时摔的,是我今天早上撞的!&rdo;齐歌从我手里夺过红花油,拧开盖子。
&ldo;他不是,我是!浴室不舍得用防滑地砖,老子的屁股都摔成八瓣儿了!&rdo;孙琛不依不饶地嘟囔着爬回上铺。
齐歌往手上倒了一点儿红花油,伸出另一只手撩我的衣服。我脸一红,回手抓住他的手腕,&ldo;算了,我受不了这味道。&rdo;
&ldo;不行,受不了也得闻!&rdo;他晃着手臂想把我的手甩开。
我抓着他的手腕不放,小声说:&ldo;那我自己来。&rdo;
&ldo;嗬!还跟我端架子。当我愿意侍候你?我这是将功补过,省得你以后讹诈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