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原谅和不原谅的问题,再次吵了个天翻地覆。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当年的纵火案真相就会出来,那时,自然不会再有人提原谅二字。
陈一墨做完自己该做的,全心全意投入到首饰制作当中。
因为要和商师兄以及他作坊的学徒们一起完成,所以几乎吃住都在商师兄铺子里了。
日子好像突然变得单纯起来,从早到晚只需做首饰。
这样的日子是陈一墨喜欢的,无风无浪。
商师兄的铺子也恢复了从前的平静,如果非说这铺子里有什么不一样了,那便是陆璧青到底还是辞职了,只留下一封信,不告而别,信里两个词:谢谢。对不起。
陈一墨一旦工作起来就会进入忘我境界,某天突然一算,已经十来天没见到宋河生了,心里便滋生了几分想念,当天结束工作便收拾收拾打算回河坊街一趟。
没和宋河生说,打算给他个惊喜。
下大巴车往胖丫饭店去的路上却遇到了陈亮。
短短数日,陈亮苍老了十岁。
不该白发的年纪,一头头发竟然全白了。
父女俩隔街相望,中间来来往往行人不绝。
她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奔走,想要为付英英和陈一鸣尽最大的努力。
她不觉得意外,付英英和陈一鸣是他最亲的人,虽然他待自己一向很好,但为至亲奔走也是人之常情。
她依然记得童年岁月里他给她的一颗糖,一支笔,只是,她不知道,她现在走过去再叫一声“爸爸”,他是否还会答应。
不成想,他却穿越人群穿过马路朝她走过来。
她刚想开口叫他,他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老泪纵横。
她慌了,想拖他起来,他却只是不肯,终于艰难地憋出了一句话,“墨囡,你能不能……不告……”
她僵住了。
她不能。
而且现在也不是她说能或者不能就行的了。
大约这话问出口后,陈亮自己也觉得得不到肯定回答,终颤颤巍巍起来,扔下一句”当我没说“,踉跄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