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那样尴尬的方式被你们发现,我很对不起你们,我本来是准备做好功课才出柜的。无数次夜里我都在想,如果当时我认个错,你们会不会试着接受我,但那也是想想。”
“就像我爱你一样,我很爱他。这次回来是他陪我来的,如果没有他,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勇气来见你们。他对我很好,弥补了我生命里所有的遗憾,这些年只有在他面前我才敢哭,但他从来没有惹哭我。”
“我一直以为我会孤独一生,没想到会遇到他,是我的幸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跳早已归了零,安晏却像是上了发条一样,伏在安母胸膛,呼吸着属于她最后的生命气息,嘴里不停冒着毫无逻辑的语句。
安父在后面早就忍不住地流了泪,看到妻子心跳已经停止跳动,默默出去喊一声,留给两人最后温存的时间。
最后医生进来处理后事的时候,安晏还趴在安母身上不愿意起来,像个撒泼的孩子,但这次却没有妈妈来在乎他的感受了。
安父跟着医生后面走了,只剩下安晏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眼睛早就红肿,嘴上因为脱水起了皮。
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安晏心里的那块石头这才轻轻放下了。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安晏揉干净最后几滴眼泪,咧开嘴角尽力绽放一个微笑给齐景平看。
然而笑得比哭还丑。
齐景平轻抚着安晏的背,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安晏冰凉的身体感到此刻他是活在世上的。
“走吧,还有一堆后事要处理。”
走到门口,安晏往回望了一眼,不知道这间病房他母亲住了多久,却是她最后生存的地方,安晏把它记在了心里,带着对母亲的思念和释然。
尸体火化,举办丧礼,灵堂吊唁一切都与安晏有关,却又都是齐景平在帮他操办。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安父拒绝了安晏分要一点骨灰的要求,把所有骨灰混进了她生前最爱的盆栽土里面。
虽然安父拒绝了与安晏他们同回杭州的请求,却答应了逢年过节会来看他们。
安晏俩人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安晏饿得在厨房里到处找吃的,结果在蒸格里看到还没被吃的粽子,带着水汽还有一股糯米的香气。
泪水又开始在眼中打转。
其实没离开几天,划掉路上耽搁的时候,真正呆在上海的时候其实就两天。
“安安真要当小哭包吗?”齐景平铺好新床单出来就看到安晏对着已经坏掉的粽子发呆,用手抹掉快要滚落的眼泪,齐景平亲了亲安晏的双唇。
“以后啊,你就跟着我好不好。我给你双倍的爱,你妈妈的也算上。”
“才不要,你的爱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