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勉低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半死不活的五六个人,嗤笑一声,往后退了两步。
他把凳脚上沾着血的凳子往角落里一扔,凳子稳稳地砸在墙上,然后掉在了一个人的身边。
那人刚刚被凳子打出了阴影,这会儿被声音吓得浑身抖了一下。
他抬头一看,发现徐勉一手插兜,那张好看的脸上此时尽是痞气,一只手正举着手机晃晃悠悠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咔嚓一声,徐勉朝他们笑了一声:“姿势不错,再来一张?”
“我操你……”身边有个人滋着牙压低声音想骂出一句娘。
杨波手里砖头还没扔,见状又要上来,被徐勉挡下来了。
徐勉偏头朝他笑了笑,再看向病患们的时候,脸上笑容消失了。
“就你这样子实施起来怕是有些困难,你也就是过过嘴瘾。”徐勉把手机收起来,眼里闪过狠厉,“再让老子看到你们欺负那叫花子,老子让你们去变性医院治病。”
一个披着头发的老头从拐角露出一个头来,笑了两声:“你骂他就算了,怎么还骂我叫花子呢。”
徐勉一回头,老头跟开了技能似的嗖一下没影了。
“收工。”
徐勉双手插兜,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
杨波把手里的转头随手扔在了路边。
他们刚要出死胡同,身后忽然传来一句怒吼:“敢打我们,知道我们是哪里的人吗!我让三中萧杨干死你!”
“哟,三中的啊。”
徐勉脚步顿了顿,左脚往旁边一块石头上一搁,回头皱着眉,一脸讥讽,“让他来,爸爸我撅着屁股等。”
三中和四中的不和从早几届就开始了,理由千奇百怪,很有可能因为今天中午食堂的菜没隔壁好吃,或者今天睡觉的时候忽然停电了而隔壁正吹着空调,两帮人就能打起来。
一帮不爱学习的人凑成两堆,十七八岁又正是热血张扬的年纪,一个个都是一点就着,根本用不着什么历史悠久的矛盾。
三人刚从死胡同出来,迎头就碰上了挎着公文包的中年男人,正向他们飞快地走过来。
“你们仨怎么回事?”历史老师高平那张略微肥胖的脸上渗出了汗珠,“就参观一个博物馆,你们也能打起来?人呢?”
他身后跟着同样喘着气的班长,可能因为告了状,现在低着头不敢直视他们。
“老师,您不能冤枉好人呀。”徐勉睁着那双有神的大眼睛,一反刚才的不耐烦,脸上尽是乖巧,“我们就是出来透透气,博物馆太闷了,哪里有打架?老师您看我们也不像打架的人啊。”
杨波跟着点点头:“对呀,老师您是不知道,博物馆里边的灯太暗了,我眼睛不舒服。”
高平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打斗的痕迹,又见三个人脸上非常真诚,信了,“等会儿记得跟我们一起回去,别走散了啊!”
“知道啦老师,老师再见,老师走好!”三个人整齐有序地朝着高平鞠了个躬,齐声喊。
高平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等高平走远,徐勉收起脸上的笑,右脚在地上晃了晃,身体又开始没骨头似的晃来晃去,露出一抹讥笑:“我们亲爱的班长最近是不是闲出屁了?”
“他有没有闲出屁我不知道,”胡瑞抹了一把脸上的汗,说,“不过不得不说,我差点信了你刚刚阳光少年的样子。”
徐勉听了这话,大笑了几声:“那你觉得我现在努把力,考上北电或者中戏还有没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