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二郎说的气愤:“周哥儿,若是真的为了孩子,也不会那么着急续娶啊!可是掌柜的这么说,我也没法子反驳。”
周哥儿的面色早已灰暗了下去,他沉着眸子:“不可能,赵哥是不会娶别人的,你骗我!”
听到这话,裘二郎急了:“我骗你干什么,你夫君是不是很高大,身材魁梧,面相很凶!我都跟着迎亲队伍见穿着喜服的他了,一脸笑迎接新娘子!”
见着神情晦暗的人,裘二郎觉得自己语气过硬了些,心里觉得很是不忍,他放轻语调:“你好好休息,别太难受了,我先去给你熬汤。”
裘二郎走出了屋子,回头望了一眼死气沉沉的周哥儿,心中一阵痛,但却又随之长舒了口气,身体像是轻松下来了一般,他今天根本就没有上集市,而是像以外一样轻车熟路的去了县城买东西,他不想骗人的,可是欺骗的自责远远不如他想留下周哥儿的心思。
他长那么大,因为生的丑,受尽欺辱责骂,年近三十还未娶妻,原本以为要孤苦一辈子,可是上天偏偏要送一个不嫌弃他丑陋的周哥儿来到身边,他为了好好养着他已经几近掏空了家底,可是他心中无悔,反倒是很乐意,既然他不介意自己长的丑,那么自己也不会介怀他成过亲,甚至有过孩子。
现在他伤着腿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人走不了,等时间一久,他心灰意冷忘记了过去的事情,两人相处久了有了感情,什么就都好起来了
他扛着锄头,一路往自家地里去,想着挖些菜回家吃,方才到了种着一片白菜的地里,一个面相很生的华衣男子正在和乡亲们攀谈,他偷偷瞥了两眼,心里咯噔一声,好巧不巧这人正周哥儿所描述的赵浅一个样!
方才自己在脑子里规划的和周哥儿的美好未来瞬间像是受到了暴击,他心慌意乱,却又更加坚定不能让他找到周哥儿。
“乡亲,可有见过一个长的很高挑的哥儿,约莫着二十左右?”
“若是见过,麻烦还请告知,到时候我一定重金相谢。”
村子不大,裘二郎少有和村民们来往,倒是没有什么人知道他救了周哥儿,只是前两天请大夫给周哥儿复诊的时候,被一户人家看了去,不知有没有多嘴说出去,好在这会儿没有在地里,但若是让赵浅继续这么问下去,他一定会找到家里去。
“他耳背,听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裘二郎主动上前去,在一直不停的发出“啊!”“啊!”的村民面前,迎了赵浅的视线。
赵浅看了一眼面前的人,显然也是听见了他的问话,他客气问道:“那您可曾有见过?”
裘二郎镇定自若的摆了摆手:“我们村子鲜少有外人来,村子就那么大点儿,几户人家板着手都数的过来,没有见过你说的那人,若是见过,早就传开了。”
虽有夸大的成分,赵浅抬头看了一眼村子,还没有上鱼村大,倒确实是小,没有打听到消息,他只得叹了口气:“谢谢了。”
言罢,他失落的出了村子,望着村外流淌着的小河,当一个人失望的次数越来越多时,往往就会转变成绝望,他摩挲着手指上的指环,眼下一片乌青,颤动着嘴唇呢喃道:“少雨,你还在吗?”
他站了一会儿,正欲往回走时,两个农户从他的身旁走过。
“诶,我告诉你啊,前阵子我瞧见裘二郎请了个大夫回去。”
另一人听见笑了一声:“他请大夫干啥,丑莫非还能治?”
“我当时也奇怪啊,他又不像得了啥病痛,犯的着花钱去请个大夫回来嘛?于是我就偷偷跟着你看了看,你猜怎么着?”
“咋的了?”
农户正听的起劲儿,另一个却不说了,他忘见了正在偷听的赵浅,道:“你听我们说话干啥?”
赵浅心里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喜悦,他两步上前去抓住农户:“你们刚才说什么?你是不是见到一个高高的,面貌清秀的哥儿?”
那农户眼前一亮,也不顾赵浅情绪激动的无礼,反而高兴道:“是啊!就是个哥儿,他脸上有些伤,我看不清楚长相,但看身形确实很高。”
赵浅手都在颤抖:“麻烦能告诉他现在在哪里吗!”
农户偏见了村子里头正在挖土的裘二郎,连忙指着:“就在他家里!”
赵浅眸色一变,他才去跟那人打听过,两边说辞全然不同,很明显一边在说谎,而且他下意识的认为是那个男子在说谎。
他从钱袋里拿出了一锭银子,塞到农户手里:“能带我去他家里吗?他刚才骗了我。”
农户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当即脸都乐开了花,连忙点头。
三人蹑手蹑脚的避开裘二郎,从小路进村子,穿过几块农田,不一会儿就到了裘二郎的小茅草房子,这会儿大门已经上了锁,几个人进不去。
赵浅心里很忐忑,他怕再次失望,里面没有周哥儿,正踟蹰着怎么进去时,屋子里头忽然发出了砰的一声响。
“开门!让我出去!”
两个农户听见声音皆是一愣,大伙儿都知道裘二郎是独居,如今屋子里还真关得有人。
赵浅听到熟悉的声音时,连忙过去拍着门:“少雨,是你吗?”
“赵哥!我在,在屋子里!”
“好,你往后退一些,我马上进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