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柳园走到宋会慈面前,伸手摘下他戴着的眼镜,问:“所以这里哪一幅是你最满意的画作?”
宋会慈与叶柳园对视,没了镜片的隔膜,叶柳园发现他的虹膜居然是浅淡的灰色。那双眼凝视着他,里面却蕴藏着让人心惊的风暴。
宋会慈一言不发地凝视了叶柳园很久,久到他心中发毛,忍不住向后退了半步。
“没有,这里没有让我满意的画。”宋会慈道:“你想要吗?”
因为执笔的画家从来没从自缚中挣脱出来,像一只丑陋的虫在蛹中苟延残喘。如今那层坚硬的壳被一个忽然闯入的人一头撞出了个洞,那只丑陋的虫终于看到羽化成蝶的希望。
宋会慈在叶柳园洗完澡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就在想,那副洁白柔韧的身体,为什么要被一块浴巾包裹呢?有什么是不能坦荡展露在他面前的呢?
他知道叶柳园赖着他非要跟他回来另有图谋,可是他放纵了。
他想成为叶柳园的酒精,所以他先退一步撕下自己的伪装向叶柳园摊牌,知悉他的隐秘,叶柳园就别想全身而退。
这是一个陷阱,在叶柳园推门而入拉下第一块白布时就注定无法逃脱了。
包裹着宋会慈的那层外壳裂开了,里面浓郁的黑暗倾泻而出,窥得其中一角的叶柳园胆战心惊。
“你想要我的‘巅峰之作’是吗?”宋会慈逼近他,道:“那就做我的模特,只有你才能让我画出我的巅峰之作。”
“你在……你在说什么?”叶柳园反射性地看向那些画,画里面一张又一张美丽又带着欢愉的面孔扎进他的眼中。
“冠冕堂皇的话谁都可以说出来,叶柳园,你说你想要我的画,那你愿意做画中人吗?”
宋会慈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下颌,道:“你穿着我的衣服,就替我脱下第一层束缚吧。”
叶柳园心中一片一片的卧槽声,明明只是给一位大画家做做心理辅导,以为让他跨过那道坎,他就能拿到画了,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呢?
还没等他反应回答,宋会慈的薄唇就贴上他的唇,重重地碾过噬咬,叶柳园几乎是无意识地张开了唇,被宋会慈攻城略地。
叶柳园确实是个弯的,不可否认宋会慈作为一个同性对他来说有足够的吸引力,这样的脸、这样的身材,让他无法拒绝。
更该死的是,他为什么从一个半强迫的吻中感受到了祈求的味道。
原本盖着画的白布散落在地上,叶柳园坐在白布上抖着手解开第一颗扣子的时候觉得自己绝对是疯了,他是不是被酒精泡坏脑子了?
但解开所有上衣的扣子后,叶柳园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这儿有酒吗?度数越高越好。”
“没有。”宋会慈架好画板,色素浅淡的双眼凝视着叶柳园,道:“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酒精。”
操。
一句脏口被叶柳园咬碎在口中,他算是知道为什么画里那么多人会答应让宋会慈画这种画。